秦小初擰過頭向上一看,祁烈像跟定海神針,筆直的站在她背後。

他披著件居家的歐式長款複古綿絨睡袍,裏麵卻是胸前有奧特曼印花的白T恤,外加寬鬆的灰色休閑褲。

這種類似吃漢堡蘸辣椒醬的混搭穿在他身上,居然有種奇異的好看。

最神奇的是,從不戴眼鏡的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透明的長方形框大得幾分誇張,質感光潔的鏡片依稀泛出那種很清透的藍光。

喔,是護目鏡……

秦小初出神的想著,忘記回答男人的問題。

祁烈等半響,見她呆頭呆腦的一點兒反映也沒有,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在幽暗的環境裏格外明亮,好像小星星在閃光,朝他揚起的臉上,明顯寫著‘欣賞’二字。

頓時被愉悅到了。

他緩緩蹲下來,靠近她,“你是不是愛上本大爺了?”

秦小初一怔,下意識伸出手去推開他。

孰想男女有別,他倆都不是一個噸位的!

她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自己反倒受慣性反推——往後仰倒!

眼看著就要像顆球一樣滾下樓梯,祁烈長手一撈,穩穩托住她的後頸,把她摁進自己的肩側。

秦小初:“……”

陌生的味道沁入鼻端,混著淡淡的薄荷味兒,清爽幹燥,不夾雜一絲塵世喧囂。

複雜的煙草是不存在的。

這個男人,幹淨得不可思議。

他的肩寬展牢固,小初的腦門正好嵌在他肩窩那塊軟肉裏,輕輕的往裏一靠,忽而萌生出不想離開的依賴感。

咚咚、咚咚……

是心跳聲。

有她的,也有他的。

秦小初就懵了。

不是僵化,她分得清自己和祁烈的心跳聲,還能正常思考。

也不是崩潰,事實上她還挺樂意保持現狀……

等一下。

這個‘樂意’很不對勁啊!

扭身坐在樓梯的最頂層,秦小初深知自己應該把腦袋從祁烈的肩膀上抬起來。

可她就是做不到。

祁烈把她穩住以後,也沒有立刻將手收回。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蹲下來依舊占著壓倒性優勢。

她就像某種乖巧的小動物,被他的強大所吸引,此刻一動不動的靠在他的肩上,很享受似的。

祁烈洞察到她的心理活動,鬼使神差的選擇配合下去。

她後頸的皮膚光滑細膩,溫度不及他掌心熱。

而他長指不經意陷入她的發,細軟的發絲與他指尖造成毛茸茸的觸感,柔軟得難以言喻。

坦白說,他也覺得這一刻……和諧。

是那種讓人不想輕易打破的和諧。

甚至,他抽出另一隻手托起下巴,兩眼望著那座可以放進葉城博物館做鎮館之寶的水晶吊燈,放空了大腦任由思緒亂飄——

早些時候,他們在吊燈下跳了一支開場舞。

她跳得不錯,能跟上他的節奏。

認真打扮過後還有那麼點兒味道。

紅色的禮服好看。

腰很軟……

咳!

祁烈麵頰一燙,整個人清醒了些。

“所以,你到底半夜三更跑出來幹嘛?”他故意壓低聲音,沒好氣地問:“尋找碰瓷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