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在午夜時分結束。
祁烈親自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回到臥房,秦小初已經脫下禮服,洗了澡,換上一身舒適的睡衣,屈膝靠坐在飄窗上——畫畫。
兩人隔空對了一眼。
秦小初欲言又止,莫名露怯。
和秦總溝通結束後,她在宴會廳門口溜達了一圈,十分沒出息的縮回房間,再也沒出去過。
祁烈卻是誤會了她心虛的表情,眼睛一眯,“放心,沒給你家秦總看你的視頻。不過你錯過了和簡鳳陽的未婚妻正式照麵的最好機會。”
秦小初木訥的點了下頭,眼神放空。
祁烈以為她心思都在畫上,從而忽略了年會上的所有。
包括簡鳳陽。
嗯,這樣的‘忽略’,他是歡喜的。
走過去,歪頭一看——
筆記本的屏幕上滿眼都是藍色,各種各樣的藍,清爽卻又深沉。
畫麵中有兩個年輕的男人,同一張臉容,不同的表情和穿著。
他們都是陸爾。
左側的陸爾身著現代探險的裝扮,表情有些慌亂,仿佛剛從遊輪上失足墜海,忙於掙紮求生之餘,依稀望見了遠處的亞特蘭蒂斯主城。
是以,他又是震驚且不可思議的。
而他的斜上方,另一個他身披鎧甲,腰配寶劍,淡然從容的伸出手,宛如邀請。
海平麵上旭日初升,一束耀眼的光,將兩人幾乎觸碰在一起的指尖分割開,鮮明的碰撞,是時空撕裂的缺口。
真正的探險,就此開始。
所以,好吧……
陸爾墜海穿越,是作者本人心目中最經典的一幕。
眼前的畫,將他心裏的畫麵完全還原了出來。
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更加神奇的是畫畫的人——秦小初。
她是他心裏的姑娘。
千絲萬縷的聯係,如同冥冥中的天注定,讓他無比舒暢。
如果真的有天生一對的說法,那麼祁烈的另一半隻能是秦小初。
兩人的視線重新對在一起。
祁烈忽然問:“畫了多久?”
秦小初:“就……兩個多小時。你覺得怎麼樣?”
祁烈:“很好。”
秦小初:“……”
他看了半響,開口就問她畫了多久,還以為他要挑刺。
沒想到,又是一句‘很好’。
呃,又……
秦小初想起來了,祁烈的‘很好’,隻有在她畫《次元》的時候不吝給與過。
她不抗拒這樣的肯定。
畫稿好不好,身為畫師本人,她是心中有數的。
再者繪畫速度不能說明什麼,有時候創作欲望特別強烈,她出稿的效率比這更高。
說不上祁烈這句‘很好’有什麼問題,但,秦小初就是覺得……有問題?
祁烈在她旁邊坐下,問:“這是你準備拿去參加商業獎的作品?”
秦小初回過神,注意力放到畫上,露出誌在必得的神情,“我問過K神了,他說陸爾在他映像裏最深的一幕,就是墜海穿越時。”
祁烈緩緩點了下頭,語氣有所衡量,“不錯,挺好的。無論商業宣傳的角度,還是人物的形象、心理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