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指責,句句都是鋒利的刺,往祁烈身上紮去!
若說一開始,祁翰還相信祁烈隱瞞阿朗活著的消息是另有隱情,那麼此刻……
“你把你大伯的醫藥費斷了?”老先生自己都沒發現,他看孫子的眼神裏隻有責怪。
祁烈不言,低垂著頭顱,像個外人倚在旋梯的一端。
那副不近人情的形容,看得秦小初雙手捏成了拳,也不知道要打誰……
沉默可以是金,也可以是惹人誤會的默認。
祁翰果真被觸怒,“你倒是說話,啞巴了?”
“老先生,我可以對天發誓,今天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我這裏還有姐夫的病例,療養院的各種單據,還有院長簽字的勸退書。”
阿清媳婦從挎包裏掏出厚厚一疊文件,塞到祁翰手裏,一張一張說給他聽,中間不忘數落祁烈幾句。
小桃也在阿清的眼神慫恿下,撲到祁翰膝前,哭得難以自拔。
祁向川想攔,他母親眼皮一翻,先歪在他懷裏。
輪椅上的祁鄭朗忽然開始奮力掙紮,似是有話要說。
老先生上了年紀,被這一家子纏得暈頭轉向,顧了這一頭,顧不上那一頭。
秦文宇和白憶林亦是在場的。
眼看形勢愈發混亂,秦文宇想說點兒什麼以作緩和,這時,祁烈總算開口了——
“阿謝,問問老爺子的醫生到哪兒了,別把好不容易穩住的血壓給弄高了,真說不清是誰的不是。哦,順便也給大伯看看吧。王媽,收拾幾個房間給他們住下,午飯我就不回來吃了。”
他說完,人也快走出大門口。
王媽愣愣的應了一聲,目光追著他的背影,很是無措。
秦小初同王媽一樣,下意識移步到樓梯口,看著祁烈形單影隻的行出去。
追不上的,似乎是他難以讀懂的心。
怎麼就弄成了這樣……
偌大的客廳,隻聽祁翰在罵喊:“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回來!聽見沒有?祁烈!!”
……
祁烈走沒多久,祁翰也是不行了,隻能坐在沙發上順呼吸。
好在醫生來的及時,量了血壓,吃了藥,強行將人送回臥房休息。
祁鄭朗被安置在隔壁,由他的妻子陳珊寸步不離的照料著。
剩下陳清夫婦,難纏極了……
老先生的身體情況擺在那裏,秦文宇隻好逾矩負責到底!
秦小初悶聲不響的回了房,坐回她習慣了的飄窗上,無心畫畫。
拿起手機,隻有糾結。
給祁烈編輯的好幾條短信都沒有發出去。
或許他想一個人安靜會兒,或許正在做應對困局的事,或許……
然而這隻是秦小初的或許,秦小初的胡思亂想。
……
午飯時間。
王媽忐忑的張羅了一桌的菜,和阿謝一起把吃的給老先生和祁鄭朗夫婦送到樓上。
秦文宇安撫了陳清和其妻喬玉芬,連同祁向川、祁靜桃,請上餐桌。
秦小初本來想等晚一點單獨去廚房解決,白憶林卻堅持要她下來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