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很久很久,他都是一個人。
……
整個下午,她都在等他。
暫時打消了發短信或者直接去電的念頭。
很多事情發生的時,你才會知道言語有多無力。
祁烈已經足夠強大了,不需要她說些有的沒的。
這樣的時候,等待是秦小初唯一能做的事。
……
午後,祁翰的心情總算平複了些。
他去到兒子休息的房間,關上門,父子兩單獨相處了許久。
祁鄭朗中風偏癱,又因年少事故,身體壞得厲害,沒法兒說話。
唯獨靠那雙眼睛流露出諸多情緒。
何時想起自己是誰,何時憶起家人,除了他之外,身旁的人是一概不知的。
房內不時傳出低低哭聲,失而複得原是好事,可當物是人非的悲傷遠大過重逢的喜悅……不如不見,各自安好。
……
臨近晚飯時,不知秦文宇用了什麼法子將陳清夫婦誆了出去。
除了陳茹在房裏陪著祁鄭朗,吃飯的人便隻有祁翰、秦小初、白憶林和祁向川兄妹。
氣氛依舊訝異得很。
祁翰偶爾會關心長子一雙兒女,讓他們吃菜,別拘束。
對於祁向川和祁靜桃而言,即便早早知道祖父是誰,今天頭一回麵對麵,不拘束是不可能的。
祁向川有規有矩,舉手投足讓老先生寬慰。
小桃卻不知怎麼了,滿臉的委屈,那眨啊眨的眼,隨時能掉下眼淚來,大約還是不習慣應付這麼複雜的局麵吧。
晚飯無人多言,倒也圖了清靜。
臨了,老先生沉不住氣了,主動問:“這一天,那小子跟你聯係了沒有?”
眾人同時停下,半響,秦小初意識到是在問自己,如是回答,說:“沒有。”
祁翰神色微有一滯,“待會兒你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讓他回來,我和他,好好談談。”
請求從八十多的老人口中說出,祖孫關係的脆弱,難以遮掩的顯露了出來。
秦小初惶恐得連忙放下筷子,“您別擔心,我這就打,問問他在哪兒。”
“不著急。”祁翰擺擺手,勉強笑道:“他還能虧待自己不成。”
白憶林道:“老先生讓你晚點兒打,你就晚一點兒吧。”
若是打不通,聯係不上……
怕的就是這個!
秦小初想到關鍵,點了點頭,重新拿起筷子,看著滿桌的菜和剩下的半碗飯,胃口全無。
過了不大會兒,祁翰似歎了口氣,“這畢竟是我們祁家的家事,為難你們了。”
“您這是哪兒的話!”白憶林道:“這趟來的時候,文宇就跟我說了,該幫一定要幫!您就當文宇是半個兒子那樣使喚他。”
祁翰搖頭拒絕,“不妥。趁我還沒老糊塗之前,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稍頓,他對秦小初溫言細語,道:“快過年了,跟你爸爸媽媽回家,把年過好,安安心心的準備來年的考試。等老先生把家事料理清楚,你要還願意,讓阿烈來接你回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