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及陳清夫婦,秦文宇停下沉思了片刻,“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有底線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往往超出你想象的可怕。而他們的眼界決定了做事的格局,回國那天,我不是在車上就對你說過了麼,陳清和簡麓洵之間或許存在某種交易,還有他自身的隱患。把他的過錯放大了看,就是祁家的過錯。”
命運可以靠自身努力改變,不滿意自己的名字,到地方派出所去申請更換就好。
唯獨家人,生來就注定,沒有任何選項。
秦小初頓時清醒,“忽然發現,擁有那麼好的家人,是件幸福的事情。”
秦文宇抓住機會,“不怪你外婆給你安排相親了?”
她釋然的麵容再度糾結,“爸,早些時候的頭條您看了麼?我又上熱搜了,祁烈還打電話來嘲笑我,說陸家那位公子長得無比喜慶,我給人當座下童子特合適!”
氣不氣人?
秦文宇被逗得直樂和,“隻能說你和祁烈一開始的某些決定過於倉促兒戲,讓家長們不放心。尤其你打小聽話乖巧,外婆怕你被祁家小子欺負,索性自己把關。當然,關於你的婚約,爸爸也要負一定的責任。所以來找你之前,已經和丈母娘談過了,相親到此為止。”
秦小初一愣,“真的?”
秦總鄭重其事的點頭,“真的!”
她喜極而泣,“太好了,終於可以安心過年了……”
再見,頭條。
再見,熱搜!
再見,祁炸炸的冷嘲熱諷!
秦文宇打量著小初豐富的表情變化,心下無不是寬慰的。
他的女兒健康平順的長大了,即便見識了近在眼前的醜惡,依舊心地善良,純粹簡單,還有了喜歡的人。
一時,難免感慨。
“不用太擔心祁烈,他經曆的比你多,如今的形勢也不算孤立無援。你把自己顧好了,心思放在開春的麵試上,不管你和他能走到哪一步,你總是要有自己堅持的事情才行。”
稍頓,秦文宇歉意道:“祁家的事,爸爸實在幫不上那小子太多。”
為什麼要道歉?
秦小初抬眸望向父親,這才發現從他麵龐中流露出的無奈。
諸多的無奈。
窗外,簡家通明的燈火成為夜色裏最搶眼的存在,喧賓奪主的稀釋了秦文宇自身的光彩。
褪下重重頭銜,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洗淨了少時的輕狂,失去孤注一擲的勇氣。
有了妻兒的他,下的每一個決定、做的每一件事之前,都會顧慮他的顧慮,以家人優先。
隻有他自己清楚,為此,他曾經放棄了什麼。
側坐在窗邊秦文宇,一半被夜色浸染,一半被房中的燈光所溫暖。
秦小初極少見的從父親身上看出疲憊。
“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傾身抓住父親的手。
“是嗎?”秦文宇露出個勉勉強強的表情,“不知道祁烈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幾年在離城,我們家和簡家之間,暗中有不少摩擦。”
“他說過的。”秦小初點頭道。
就在祁氏三十周年慶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