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小時的航程,飛機在霍德思國際機場降落,正是傍晚時分。
祁家大爺去世的消息經由祁向川親自對外公布,媒體們的視線全部聚焦在祁家莊園,連同剛下飛機的秦小初和祁烈都遭到圍剿。
從機場到莊園,從前隻需要四十分鍾,硬生生的花了將近三個小時。
據說早些時候,喬玉芬拉扯著兩個孩子在莊園外鬧了許久,跟媒體哭訴陳清死後祁家是如何的翻臉不認人,他們孤兒寡母過得有多苦芸芸。
直到中午,祁向川忍無可忍,對外公布陳清死後祁家給喬玉芬一千萬現金,及國內兩棟總價值近五千萬的別墅。
才是暴露這個女人貪婪的真麵目。
之後,祁家請得大使館相關人員協助,將喬玉芬強製遣送回國。
原來她的護照旅遊護照早就到期了……
這樁鬧劇的結束,並沒有還給祁家真正的安寧。
莊園外的情況很亂,也很吵。
不日前秦小初家小區外的場麵與園子外的陣仗比較起來,著實是小巫見大巫。
她和祁烈坐的車被圍堵在大門外,進去又花了半小時。
祁大爺的靈堂就設在前廳,一切按照中式的習俗置辦。
陳茹與祁靜桃母女兩均穿著白色的素服跪坐在靈位旁邊,經過兩天一夜的磋磨,哭紅了雙眼,麵容俱是憔悴。
祁向川站在前廳大門前接待,除了眼底有兩片睡眠不足引發的明顯淤青,整個人看上去還算不錯。
身為家中長子,若不能在如是時候將局麵扛下來,那就太沒用了。
幸而,祁向川是個有擔當的。
就是沒見到祁老先生。
秦小初猜想,老先生年紀大了,約莫是在樓上休息。
來吊唁的人很多,祁家的世交、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霍德思的名流貴族,華商協會的會長和副會長,波特爾夫人和丈夫宮祈文也來了。
大家錯落站在廳中小敘,唏噓著祁家血脈的坎坷遭遇,歎息老先生再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祁烈一到,竟是齊齊噤了聲。
是故,在眾人注視下,他將麻衣穿上,給祁大伯戴了孝,在靈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上了香,就著跪得筆直的身形,高聲道是:“有哥和我在,這個家亂不了,老爺子會照顧好,大伯母的事兒您也別擔心。還有靜桃,她是咱們祁家唯一的女兒,一定悉心護著,不讓她受欺負。大伯,您安心的去!”
擲地有聲的話語,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來,不管祁家內部如何,外人隻認祁烈為繼承人。
祁向川掌管公司的半年多,不論功過,明裏暗中是吃了不少虧,受了許多委屈的。
得祁烈這番話,親口叫他一聲‘哥’,是對大伯的承諾,對兄長的認可,對家族重任的重新肩負。
他是祁家的子孫,祁向川亦是。
陳茹埋首哭得悲慟,嚅嚅的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似是對不起,又似是謝謝。
祁靜桃泣不成聲,但看祁烈的淚眼仿佛變了,沒有從前那樣的敵意,多了幾分妹妹對哥哥的崇拜……抑或者,是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