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2月,江蘇徐州市抓獲了涉嫌詐騙的安徽宿州市一打工仔趙自紅,隻有小學四年級文化程度的他竟然騙得包括4名國畫院院長在內的二十多名著名畫家名畫近千幅,估價四百多萬元,同時騙得回扣數十萬元。

騙來的鈔票還未捂熱就鋃鐺入獄。他不僅不思悔改,反而認為這是實現自我價值必須付出的學費。

趙自紅,1965年出生在安徽省宿州市的一個農村家庭,因為貧窮,小學還沒畢業就輟學在家。他雖然書讀得不多,但腦瓜子靈活,能說會道。隨著年齡的增長,看著身邊朋友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發家致富,他越來越覺得心有不甘,自己腦子並不比別人差,為何日子過得比別人差?他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

1992年,他應聘到宿州市一家家用電器批發公司,擔任送貨工,經過半年的送貨、提貨,他終於摸著了家電銷售的一些內幕,發現這裏麵大有空子可鑽,在一番調查之後,他開始了第一次行騙。他以宿州一家電器公司總經理身份給全國知名電器廠家打電話,要求訂大批量的貨物,結果還真有7家跟他訂了合同。之後,他一一約見對方代表,索要回扣,幾百元、幾千元、甚至一條毛毯,一個水杯他都照收不誤,而等到對方找他聯係發貨的時候,他卻消失無蹤。就這樣,他從7家電器公司騙得回扣十二萬多元!關上門數這些花花綠綠的鈔票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跳加速:萬一人家追上門怎麼辦?

果然,由於騙術一般,他的鈔票還沒捂熱,廠家便報了警。1998年,趙自紅因犯詐騙罪,被判4年徒刑。財未發而先入獄,他不僅不思悔改,反而認為這是實現自我價值必須付出的學費。他身在牢獄,反思前幾次詐騙失敗的幾處漏洞,還總結出了一套避免此類問題再次發生的策略。

然而,入獄僅僅4個月,他便查出犯有肺結核,被保外就醫。上有老母,下有小兒,趙自紅出獄以後,覺得無顏再見家人,身體不好,又不能幹農活,他整天在宿州的街上閑逛,摸著空空的口袋,他的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決定將根據地轉移到宿州40公裏以外的大城市――徐州,另找新的財路。

趙自紅胸有成竹地掛了電話,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憑從業這麼多年的經驗他知道,在自己一番心理攻勢下,此時遠在西北的柏院長被說動了。

趙自紅雖然鬥大的字不識幾個,卻對字畫頗有研究,是宿州花鳥市場的常客。在書畫店裏,他常常看見一些有錢人或者書畫愛好者毫不吝惜地大把大把掏錢買走自己喜歡的畫作。這些畫從何而來,又都是誰畫的,誰的畫最值錢,要想作書畫生意這些東西都值得“研究”。於是,他跑到書店買了一本《中國書畫大全》,全國知名書畫家盡收眼底。但這些知名的藝術家,決不會隨便賜畫,如何將他們的畫弄到手呢?

2003年5月10日上午,西北某國畫院長柏楊(化名)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裏出現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男音:“我是江蘇徐州建築安裝公司的項目經理,叫王旭東,我們公司在徐州開發區承建了一家中外合資的四星級大酒店,馬上就要落成,4月底省建委就要來驗收,現在急需買進一批國畫作品,布置大堂和房間,我久仰柏老師的大名,想找你商量商量。”

“江蘇不是有很多知名畫家嗎?”“不錯,可是徐州五省通衢,光有江南畫派,不成風格,更主要的是柏楊老師您的名望啊,所以才打電話跟您商議。”柏院長有些驚訝,“你怎知道我的名字?”“前幾年,我們在貴省承建工程,曾經托人買您的畫,送給省領導,省領導大加讚賞,而我們這家酒店正好是這名領導批示修建的,完工那天還要請這名領導前來剪彩,所以就想到您了啊!”“你大概要多少?”“少說四十來幅吧!您如果有興趣過幾天和我聯係,我的手機號是……”

趙自紅胸有成竹地掛了電話,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憑從業這麼多年的經驗他知道,在自己一番心理攻勢下,此時遠在西北的柏院長被說動了。

正如趙自紅所料,柏楊院長的確興奮不已:雖然這些年,國畫行情看好,精品千金難求,可是由於西部的經濟原因購買能力有限,像這樣的大買主還是第一次遇到。

兩天後,柏楊院長撥通了趙自紅的電話。此時的他依然謙謙有禮,說公司已經聯係了幾位畫家,總共需要200幅畫,省領導指示最好是新創作的。至於價錢嘛,都好商量。柏院長略一沉吟答道:“現在‘非典’時期,單位和家人都不許外出寫生創作,好在過去我有一些優秀的存畫,你看行不行?”趙自紅一聽,為難地說:“我給我們張總經理彙報一下,我隻是個項目經理,是三把手,而且李副總也在竭力推薦他的一名親戚,徐州某知名畫家,能否競爭下來還不好說。”

在以後的時間裏,趙自紅開始冷淡柏楊院長,不再主動打電話,即使柏楊主動打電話來,他也是待答不理,隻是說盡力爭取一下看吧。原本對此事還持有一絲懷疑的柏院長此時已基本消除了疑慮,因為騙子們大都急於成交,而這個王經理卻與眾不同,看來這事百分之百的假不了。看著柏院長慢慢被自己吊起了胃口,半個月後,趙自紅便給柏院長打電話,說為此事和二把手李總爭得麵紅耳赤,他那位親戚的畫怎能跟大名鼎鼎的柏院長相比呢?最後一把手張總終於同意購買柏老師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