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來就不是一見鍾情(1 / 3)

每個少年都會有那麼一兩次失足,偷個暖瓶、愛個人渣,這真不算事兒,這樣你老了才能跟你孫子說你年輕過啊。“人恒過,然後能改”就成,或許你還有幸就此遭遇幸福也未可知。

01.同學,我隻是蹲麻了好嗎?

校園裏總是有這樣的風俗,以校內水房為圓心,方圓X裏總會由密到疏擺放許多暖瓶,以便放學鈴響,大家直接打水回寢。雖然因此導致暖瓶失竊案時有發生,可大家因為怕麻煩,仍然堅持自我,將一片斑斕的塑料圍著水房擺出一個八卦陣。

水房總是生活在不是火爆就是寂寞的時光裏,比如這個時間,就沒人打水,很是冷清。隻見薛藍悠昂首挺胸地走過去,拎起牆角最新的那隻大暖瓶開始打水。

突覺肩膀一壓,不知是誰把手搭了上來,瞬間心跳加速。

她轉頭,淡定望去,發現不認識,是個滿臉紅痘的男孩子,高的很,為了看她低著頭,臉都快壓到她臉上了。心跳不由愈發猛烈。

那男的一笑,滿口白牙,弧度剛好,“同學,你腿這麼快就好了啊。”

一提到“腿”這個問題,薛藍悠臉立刻黑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

話說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也就是上周天,薛藍悠好姐妹齊落落過生日,班裏一群人一起出去慶祝,喝到十點多才趁著夜色散夥。

藍悠喝得高了,可還是堅貞不屈地在西校區入口等齊落落的男朋友,孫梓羲。這不是私會,隻是她看不慣自己姐妹的男朋友那麼差勁,好意思跟自己女朋友要錢給別的女生買禮物,勾三搭四的男人最要不得,偏偏齊落落這傻妞死乞白賴不肯放手,以為自己早晚能感化他。

做不了齊落落的思想工作,不如去做那孫子的。薛藍悠抱著這樣的思想早給孫梓羲打過預約電話,正堵在他外出歸寢的必經之路上。

誰知酒勁上頭,眼前有點晃晃的。而且喝那麼多現在特想上廁所,為了使自己一會兒的教育更有氣勢,她蹲在女廁反複琢磨要說的話,索性不出去了,反正不然也要進進出出地折騰。

眼看著要到了約定時間,薛藍悠起身出去,眼暈,而且腿蹲麻了,又瘸又拖地磨蹭半天,才踏出女廁的門。

在門口緩個神的功夫,突然被一從隔壁男廁閃出來的身影攔住,聲線低沉:“同學,還好吧,怎麼腿傷得這麼嚴重還出來?你住哪個公寓,我送你回去。”

意識被酒精幹擾的薛藍悠潛意識回答了問題,“22號。”

清瘦幹淨的男孩子,臂膀卻沉穩得讓人安心,找到歸屬感的她在人家背上嘔一聲吐出來,然後舒服了些,意識也有些清醒。

在這異味裏,感覺到身下一僵的薛藍悠終於反應過來,趕忙亂晃要求下車,心說,你妹腿才殘了呢,我隻是蹲麻了好嗎!

那男孩卻飛快地奔跑起來,將她扔給宿管阿姨,留了句:保重身體。嫌惡地看著身上的汙穢,苦著臉往回跑。

結果在那個早春的夜裏,孫梓羲被撂了鴿子,打來電話批判藍悠說她沒品質,騙人玩,說話的時候全是鼻音,凍得不輕,之後再也不肯擺她。

此時看著麵前一臉熱情的男同學,隻記得他誤了她的事,完全不能把他當做自己的恩公,薛藍悠掩著心虛與心跳,握緊手中暖瓶,笑得廉價:“腿沒事了,謝謝你啊同學,那什麼,沒事我就先走了哈。”

02.知道了吧,偷暖瓶也算以暴製暴的

剛拐進宿舍樓,正巧碰上齊落落逃課回來,藍悠趕忙撲上去,激動得一臉雞血,“我跟你說!我真的去偷暖瓶了!我終於有熱水衝花粉喝了!剛有個人從後麵拍我,我就想萬一是正主兒怎麼辦啊!嚇得我心都跳爛了,緊張得要死!我要是說拿錯暖瓶了多假啊,水房一圈根本沒有第二個這樣的壺啊!”

轟炸般的語言過後,薛藍悠一副要去就義的表情。齊落落問她,“然後呢?”

“然後……是那個上周天背我回來的痘男啊,所以沒事了,他問我腿好沒。”

齊落落一聽就樂了。到底是怎樣一個男生啊,會把腿麻的女生當傷殘背起來就跑。

不過藍悠也夠衰的,剛買的I phone 4上個月跟齊落落去K歌的時候丟了,從立冬到立春,大大小小光暖瓶也丟了七八個,當不斷買暖瓶都不能阻止暖瓶失竊案發生,她終於決定以暴製暴,做出了偷暖瓶這樣報複社會的行為。於是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對了,你後台管理做得怎麼樣了?”

藍悠一聽見這個問題,麵如死灰。她表哥想把她培養成公司精英,逼她做網站,偏偏表嫂是這學期專業課老師,說她不做就掛她。他大爺啊!編碼無能十分愁苦啊。

“梓羲他們班好像有個這方麵的大神,要不幫你請請?”知道她不喜歡孫梓羲,這話的口氣十分小心。

可藍悠直接嘴一撇,不領情地抱著偷來的暖壺上樓衝花粉。

雖麵上如此,她對於這麼個任務還是十分忌憚的,以至於第二天在食堂碰到那個痘男時,笑得一臉抽筋地迎上去招呼,“嗨!好巧啊,一個人嗎?那我們一起吧!”

痘男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詭異,看得出她昨兒在水房見麵時還萬分敷衍,咋突然變得這麼……

為了進一步表現誠意,藍悠繼續,“我請你吃飯吧。那天把你衣服都吐髒了,一直特不好意思。”

心中暗歎,要不是昨兒風大,我為了躲風從信息工程學院大廳穿過去,期間不湊巧看見你照片貼在那,我才不會這樣。

校網絡科技協會會長,網站開發與嵌入式的帶頭人,曾在省裏多次拿獎。我期末掛不掛專業課就看你了。

兩人吃飯的間隙,隨便聊了聊,他陽光健談,有學識也有趣,藍悠對他的反感情緒不由好轉。最後要分開的時候,藍悠拿出手機跟他要電話。

那是一隻極其古老的手機,藍屏的哦。

她跟對麵的人解釋說,手機丟了沒錢再買。

痘男看這沒半個藕片大的屏幕,嘴角直顫,讓藍悠給他晃過來,卻不肯掏出手機,隻說回去再存。

藍悠不明所以。在聯係人姓名處輸入,顧緒承三個字。

03.你手機再好我也不會自卑啊喂!

如此便開始“一幫一”的學習。

許多程序代碼與運行調試藍悠均表示無能為力,好在這個師傅講起來著實生動有趣,把記憶點都跟生活聯係起來,學起來還真是so easy,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

這麼順風順水,藍悠卻愈發苦惱起來。她有時候坐在他邊上,看他認真地對著屏幕敲鍵盤,竟然莫名地不知所措,仔細看他,愈發覺得他其實長得十分精致,五官都很好看,棱角分明的臉配著瘦削的下巴,接近錐臉男的風格最是她的菜了。

可是,自己當初明明嫌棄人家嫌棄得要命,怎麼回事啊?!

藍悠想了半天,覺得可能是當初這個漢子臉上全是紅通通的痘,現在雖然消了些可還是不少,不過不怎麼紅了,以至於乍一看蠻帥。

“欸!又神遊哪裏去了!”顧緒承指節輕扣在藍悠頭頂,自己問了兩句竟然一直沒收到回複,這輔導做得憋屈。

“嗬嗬嗬嗬嗬……”

“走吧,看你也沒狀態,咱去超市買點午飯然後送你回去。”

“喳!謝師傅。”

他們順著超市爬坡出來,隱約在剛抽芽的柳樹下看到兩個人影。薛藍悠扯著顧緒承停在一旁,一臉灰暗。

那倆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孫梓羲,女的不認識,估計是他新勾搭的。孫梓羲正仗著一張還不錯的臉肆意放電,一臉賤笑地給那女孩戴項環。

你以為你養狗啊送這個……那姑娘也夠二,癲癲美著呢。

狗男女啊!

顧緒承看她麵上五光十色,不禁問了兩句原由。薛藍悠覺得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以及這麼深厚的革命情誼的培養,就沒瞞著,跟他說了那個男的是她好姐妹的男朋友,品行多麼多麼惡劣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