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柒月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已然沉默。
冗長的沉默，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的眼中唯有那滿目的妖紅，耳畔隻有彼此那輕微的呼吸聲。
軒轅九夜竟然也不說話了，隻是他的呼吸聲從輕緩慢慢地變得急促，到最後幾道呻吟慢慢地溢出了他的口中。
這是怎麼了？
夏柒月猶豫了一會，終是走出了那一片隔斷了他們的簾帳。
隻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軒轅九夜倒在地上，捂著胸口的痛苦的樣子。
“軒轅九夜，你沒事吧？”夏柒月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幾乎沒有一絲的血色。
軒轅九夜卻是在心中低咒了一聲。
這疼痛竟然又毫無預兆的發作了，那種無法忍受的錐心之痛。
一次在她的背後，而這一次在她的麵前。
為什麼每次都要讓她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模樣？
隻是此刻的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任由自己的狼狽全然落入她的眼中。
無心之人，錐心之痛，這便是他從死亡邊緣爬上來的代價。
“軒轅九夜——”夏柒月又不由地出聲喚道。
但回應他的還是那急喘的呼吸聲。
恍然之間，夏柒月也記起了那一夜，他似乎也倒在了地上。
難不成他有什麼隱疾嗎？
要不然他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身上又為何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夏柒月走近了幾步，蹲下了身子，再次問道：“軒轅九夜，要幫你去叫禦醫嗎？”
說完之後，她欲要起身，卻被他拉住了手腕，指尖的涼意一下子在她的身上蔓延了開來。
“不要走。”
軒轅九夜艱難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語，那雙本是深邃的眸中此時帶著幾分乞求。
這樣的他少了平日裏的那種傲然和冷酷，卻是多了幾分柔弱和無助。
如果是最初，夏柒月或許會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可是她知道了他和司徒鳳染之間的故事，還知道了一些內情，甚至還被司徒鳳染請求過，讓她好好對他。
再說，接下去她還有求於他。
所以怎麼樣也無法拒絕他。
“可是你不要緊嗎？”但就算她留下，她也不能幫他治病吧。
“老毛病了，叫禦醫也沒用。”疼痛依然在胸口纏繞，啃噬著他那空蕩蕩的胸膛，但指尖卻是傳來了淡淡的溫暖，一直延伸到了他心底最黑暗的地方。
有點艱難地撐起了身子，他猛地擁住了她，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虛弱地道：“可不可以不要動，就讓我這麼抱一會。”
他貪戀她的這一份溫暖。
明明滿懷著仇恨而來，但看見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擁有。
明明早已不該有任何的感情，可為何還是會因為她而生氣，憤怒，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