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癡心和尚(2 / 3)

趙雨兒麵白無色,被山頂冷風一吹,抖了個激淩,啞聲應了一句:“娘,這是哪兒……”

他自登山始便在其母背上沉沉睡去,夢中各色奇光幻彩紛至遝來,那八個光彩大字不斷重複排序,似是比往日夢中所見更加清晰,又似漸然遠去。

甄桑哄他開心,便道:“這是天上啊!雨兒,你不是總想著上天當神仙的麼?”

趙雨兒臉上露出歡喜之色,伸手似要抓住身邊雲霧,道:“娘,你看!這真的是天上了,月兒離咱們都那麼近!”又指向眾人問:“娘,那些人都是神仙的麼?”

忽聽得一聲怪笑:“哈哈,正是正是!此處正是天上,神仙居隱之地,我們都是天庭仙人!嘿,好俊俏的小娃娃,本尊帶你上天玩玩去……”

甄桑眼前一花,隻捕捉到一抹快影電光般閃來,來不及多想,晃身護到趙雨兒麵前,手中長鞭挽起一圈白燦燦的鞭花,橫掃而去。

那白影突地一折,幾乎是貼著地麵滑出,一縱而過,劃著弧線向上空飛去,聲音漸來漸遠:“神女好本領,卻也耐何不得我風神鷹哈哈……”傾刻消失在空中。

甄桑恨恨地甩了甩鞭,望著那人消失方向,心中暗驚:“這韃子好快的身法,淩空虛度,猶如鳶擊長空,這身輕功隻怕不在我之下!”

趙雨兒怔了怔,道:“娘,那人真是神仙麼,飛得好快!”

甄桑不敢心存輕敵之意,好教愛子曉得時勢險惡,便道:“雨兒,你要記住,咱們漢人的模樣和服飾與韃子大不相同,麵對韃子時,不管何時何地,都需萬分小心,絕不能相信他們的鬼話!”末了,尤是不解恨,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韃子無膽,盡是陰毒之輩!”

冰雕下那男子轉過身來,道:“哦?洛河神女?果然有幾分仙子風姿,難怪二十年前武林中那些年青少艾為你癡狂著迷。嗯,能夠擋得住小四的快襲,武功確有獨到之處!”

甄桑嘿嘿冷笑,隻是不語,環手抱住愛子,向趙海川投去一眼。

趙海川點了點頭,道:“你且護好雨兒。”趨前幾步,對一眾中原武林人士拱手道:“眾位前輩有禮。”

他性情謙和,縱是名滿天下,對年長者俱執晚輩之禮。

眾人皆是麵露喜色,紛紛圍集過來,一一作了答禮,竟是中原武林大有來頭之輩。

為首一名須發俱白的道長,頭戴蓮花冠,身著緋色衲衣,背後倒插一柄驅魔劍,鶴發童顏,神情恬淡,舉止自有一股仙風道骨。

趙海川識得此人,這老道法號火龍真人,身懷鬼神莫測之能,隻是極少與人交手,故而名聲未著。他年少時四下拜師訪友,曾在武當山上與幾名隱世道長結交,對他們的道法修為極為欽佩,而那幾名道人則對這火龍真人推祟備至,直言其已得長生之道,達元神返虛之境,但得仙樂便可乘鶴。

趙海川以武究道,講的是天人大道,與道家的煉丹鍛汞、長生無極之法又有不同。而那火龍真人整日高來低去,與其他道人也極少往來,趙海川每每欲討教武學之法,卻始終不得其便。

此道人也不知活了多少歲數,模樣竟與當時無二,如此養氣怡生之法,當真世所罕見。

趙海川恭敬道:“真人仙顏長駐,海川既羨且佩。”

火龍真人淡然一笑,道:“一別經年,老道已是風燭之年,先生卻已成武林第一人,為國之幹城鐵壁,為民之佑守神祇。老道獨善其身,思之愧甚。此處聚麵,當真如夢如幻。”

趙海川道:“海川赳赳武夫,不敢當真人謬讚。他時得閑,當向真人討教養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