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兩位小侯爺,前方戒嚴,過不去了。”首衛打馬回旋,高稟。
作為三生子,雖性情各異,但彼此之間的感應素來敏準,諶墨一手掩在紊亂胸際,“是哪方的兵馬?”
“是京畿守軍,受五皇子令,調此搜捕叛匪。”
衛哲鎖眉道:“京畿守軍?是駙馬項漠的人馬,駙馬如今受皇命協助五皇子辦差……”
諶墨已無暇聽這皇家秘辛,“對方可是不準我們通過?”
“是,對方言曰,天安寺一帶已被叛匪占踞,閑雜人馬不得通過。屬下拿了雲伯侯府令牌,那頭目說,未得上令,不敢擅放人進去,縱是侯府人馬,也亦難通融。”
“亦難通融,我倒看看,如何個亦難通融!”諶墨鞭擊馬股,一馬當先。
“阿霽……”或者不是阿霽?“不得衝動啊!”衛哲拍馬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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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安山口,以柵作障,重兵防守。
“兩位貴人,莫為難小的了,小的隻是奉命執守。”執兵頭目雖不敢開罪衣色光鮮的二人,但也沒有轉圜。
衛哲取出懷內令牌,“我乃京都防衛都統衛哲,雲伯侯府小侯爺奉命辦案,如今身陷敵窟,若我等不得進去,你們前去總可以罷?”
執兵頭目咂咂嘴:“衛大人,沒有上鋒的命令,小的哪敢擅動?這一個不好,小的這顆腦袋就得搬家,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這……
“混帳東西!”心焦如焚的諶墨哪有耐心聽他廢話,掀足一踹,又一記馬鞭劈頭抽下,“你信不信,本少爺現在就能讓你這顆腦袋搬家!”
執兵頭目抱頭躲躥,“你們……你們莫欺人太甚……咱們的項將軍也是大有來頭,你們……”
諶墨挑鞭一指:“你看那邊,不正是你們大有來頭的駙馬爺?便是他準了我們過去!”趁著諸人引頸張望,提韁掀起馬蹄,自設障木柵騰躍而過,如電閃疾去。
一幹兵士喧然大噪:“有人闖關,速去報告將軍!”
“何事喧嘩?”
“將軍……”
“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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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行馬,最需安穩。項漠出身將門世家,多有沙場征戰,少不得寶馬良駒,胯下坐騎踏走山石如履平地,過不多時,已見前方山甬將那抹雪影清晰出來。
“墨兒!”屬下報說諶家小侯爺硬闖關卡,當下猜度是她,一顆心即懸上了喉口,顧不得多思,就給追了下來。“前方有叛賊盤踞,不是能胡玩的地方,快隨我回去!”
胡玩?諶墨正因馬兒不擅山路無法全力疾蹄而滿腹惱火,斯樣的來語無異火上澆油,本是要破口大罵,但回首間見他坐騎,遂喜笑顏開,“將你馬借我!”言間,倏爾出指點其左臂。
“墨兒?”項漠為避襲,左手鬆了韁繩,下一刻,淡香盈鼻,身前已多了一嬌軀共騎。“……墨兒,你……”
“少廢話,借你坐騎一用,閣下請便!”
墨兒,總是如此,如此……“你一人去,隻多一個人遭困而已。”
“是閣下人馬不放我諶府精騎過關……駙馬爺,您該下馬了罷?”
唉,這個墨兒,是不是忘了這馬的主子是他?“我早知勸不回你,坐好!”持過韁繩,雙腿夾擊馬腹,馬聲嘶鳴,四蹄疾揚,入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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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孝親王府馬車來了,就停在門前……”
蘇晴翠冷凝半邊紅腫的花容,拍案:“難道是個寶貝麼?那樣劣質的貨色有什麼稀罕?他們接得不煩,我侯爺府都要煩了!”
“夫人,王……”
“回那位多事的顧管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侯爺府沒攬為他們看著女主子的差使!”
諶榮頭上冷汗始冒:“可是,夫人……”
“還有,要那顧管家少多事,說不定人家王爺早巴不得那粗野丫頭也追了她短命姐姐去了……”
冷汗泛濫成災:“夫人……”
“狗奴才,敢打斷本夫人的話!你索性跟他們說了,他們的女主子送死去了,他們要接,就去廣安寺收那溜孤魂野鬼去……”
“誰成了孤魂野鬼?”
“狗奴才……啊?”
“嗯?”
“夫人……”諶府老管家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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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沉沒,嵐霧浸林,崎嶇山路盡處,廣安寺顯現。項漠、諶墨才近寺門,即遭圍襲。滿天火把之下,叛眾有人望見坐在馬前的白衣少年,驚呼:“這人不是被咱們副舵主給打下崖去了麼?怎又從這邊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