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來是故人(1 / 2)

碧門中人,一夜之間,幾乎都知道大當家夜宿諶公子處。

碧門是江湖重派不假,但素往與江湖妖魚並無利益牽扯,對其人行事作風雖有耳聞,也隻道是個俊美出奇的少年郎而已,見了麵,比傳說得還俊還黠,也隻覺得有趣,誰會多想如何?大不了,會成為碧四小姐的夫君?

可是,當有一日,大當家神清氣爽地由諶公子室內走出,命丫環備水沐浴,且是打到暢華軒內與諶公子共浴,這其間,人們若再安之若素,便是不尋常了。

“蘭兒,鳳兒,你們方才真的什麼也沒瞧到?”

“沒有啦,那簾帳深深垂著,咱們什麼也看不到。”

“真的沒有?”

“唉呀,大當家就在旁邊站著,咱們送完了兩大桶熱水就緊著退出來,哪敢亂瞄哪。”

“可惜可惜了,要不然說女子還是不如男,要是換了我去,好歹也能瞅見個半絲一縫……”

“原來大當家遲遲不娶主母,因為他不喜歡女人?”

“可是,他與諶公子在一起,哪個在上……嗯……哪個在下?”

“……”

暢華軒百步外,已是圍觀者眾,群舌交雜,堪比這季節正當勤勞的群蜂。

大當家令如山倒,每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但百步外的望洋興歎總可取罷?精明的碧瀾丫頭也置身其內,但她一一行經十幾個高手身畔,在耳邊細細叮嚀少許。要知道,狀況,隨時可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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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華軒內,傅洌選淨了身換了衣,又到床前,從滾裹成一團的錦被中抱出她,“墨兒,起來洗完身子再睡。”

“喔……”諶墨嚶嚀一聲,被墨緞烘托著的小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踏,又睡轉去。

唉~~,這真是世上最甜蜜的負擔呢。男人將佳人放入已試過水溫的桶內,讓她臉兒俯在墊了軟墊的桶沿,執巾輕拭她處處留了自己痕跡的香馥雪軀。

“洌。”一個仿若來自幽冥的聲,響自不見光的暗處。

男人的一手稍窒。

“洌,你……”

繼續為困盹中人兒淨抹嬌軀,男人目間溫柔不減,口內問道:“你一直在這室內?”就知以妖人兒的邪惡脾氣,怎會輕易放過計算了她的人?

碧月橙扶緊那床柱,纖指捏成青灰慘色。“洌,你為何不回頭看我?是不敢?還是不願?”

“墨兒身上的藥是你下的?”

“我……”碧月橙一栗:這聲,怎如此的冷?

“你知不知道,單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廢你千次!”

“洌?!”

男人回了臉,“你看好,這張臉是誰的?”

“你……?”

“在碧門,隻有碧笙,碧大當家。”男人目內,唯見深不見底的酷寒,“聽清楚,碧笙隻是碧笙,他不會為傅洌的過去買帳。傅洌答應過你的,與碧笙無關。”

“你……我……”洌的過去,她深信都曾參與,可是,可是,現在誰來告訴她,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過眸,長指將溫熱淨水撩上發出淺淺小呼的人兒香肩。“你安分守己,或可安穩活著,孝親王應過要保你性命,但你須知道,這世上,不是隻有死最可怕。”

不是隻有死最可怕?就如昨夜那靈魂淩遲的無盡夢魘?

“你以春藥害人,違了碧門磊落之風,茲今日,你被逐出碧門,你的生死再與碧門毫無關聯。”

除今後,這強大的碧門再也不是她的依撐?

“還有,到刑房領杖責三十。”

不!“洌,你……”

“出去。”男人,碧笙展開旁邊木架上寬大的絨巾,將愛困人兒包起,沒放回那張仍散發一派柔旎暗想的床上,改為鋪了裘褥的躺椅。回身,取床幹淨的錦被來……

“妖女!”一夜冰冷床底,不止心受熬,魂受煎,身體自亦憔悴堪損。但恨能激人奮進,孱弱亦爆出強大力量,化成利影,射向躺椅上那胴受盡男人寵愛的女軀!

“放肆!”碧笙回掌,正正擊中碧月橙琵琶骨!

碧月橙一聲淒叫,隨琵琶骨碎裂之聲,全身功力再次失去,而這一次,永無複時!

“碧門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上一回,為罰你對你的夫君不恭,太元長老點穴廢你武功,之後半年內,你依仗帝王家的豪奢便利,服下三根紫根人參恢複功力,這一次,你將它真正還給碧門罷。”揚聲,“碧瀾!”

“奴婢在!”聲過須臾工夫,碧瀾已穿窗而入。

“拉她下去,褫其戶籍,永不得入,然後簽默言書!”默言書,退出碧門者,須嚴守碧家所有,若外泄他人,當受碧門“索魂堂”割舌追罰。

“……是!”

碧月橙哀怨淒婉,痛訴薄情:“傅洌,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你負了我,你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