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是你太木頭啦,墨墨走了三個月,你還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墨墨對你有小小的看不起哦。”
“你怎知沒有進展?遠芳昨天向我笑了八次,比前天多兩次!”
“那你還眼紅這個香香的懷抱作甚,反正我娘多對你笑幾次就夠了啊。”
“那……我也想啊,可遠芳那麼美麗,我不敢啦……”
這兩個東西,當我不存在是不是?“墨兒住口,你也閉嘴!”
“我去劈柴!”他掉頭跑了。
我望著他的背影,歎息搖頭。
雲入嶽,與乾若翰不同。
乾若翰身在王族,那個奢靡環境,使他見慣了薄幸寡情,見慣了朝秦暮楚,對情感本也沒有太多的期待。所以,那人在最戀我時,也不曾讓情感蓋過理智,所以,那樣的人,我不怕傷,亦傷不到。
但雲入嶽……
出身名門正派,心地清白爽淨,遇我之前,甚至連心儀的姑娘都沒有過,一腔子熱誠就在墨兒小東西的挑撥下,盡用在了我的身上。這樣的人,太正真,太幹淨,太易使人不忍心傷害,在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傷害他以前,隻能拒他千裏。
更莫說,他小我六歲的年紀。
是以,我婉言謝過,暗言示過,明言拒過,惡臉冷過,但是,世上怎會有這樣百折不撓的人?
當年,我身邊尚有乾若翰時,他已經生剌剌讓自己擠進了我的視線而沒有稍移之勢,如今,乾若翰空離,他竟是怎樣也不肯走了。
一個江湖名門的長公子,現已接任莊主,怎樣也算是人上之人罷?怎禁得起這番挫磨?以其地位家世,身邊不會乏了如花美姝妙齡女子罷?怎就如此目不斜視?
還有,他對墨兒……
他對墨兒,不隻是討好,而是近乎寵溺了。就算沒有我,他怕業已將墨兒當成女兒來疼,若非如此,挑剔的墨兒對他也不會如此喜歡。
這樣一個男子……
“雪魔女,在不在?給本姑娘滾出來!”
外麵這聲呼叱, 我聽得奇怪,將懷裏熟睡的墨兒放到長椅上,排闥行到院內。而雲入嶽已與來者,兩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對上。
“你們來此做甚?”
“雲莊主,你對不住我堂姐對你的一番真情!你為了一個江湖上惡名昭彰的魔女,拒我堂姐的婚事,你真是沒有眼光!”一位稍矮稍胖的豔麗姑娘,氣勢驚人地道。
豔麗胖姑娘其手扶住的,則是一位嬌滴滴的弱質美人,必然是其口內的“堂姐”無疑。但,胖姑娘望雲入嶽的眼神,也並不單純嘛,想來這番討責,不隻是代人出頭。
“本莊主從未應過令堂姐什麼,而本莊主的事,與你們毫無關係,趕緊自這裏離開,不然二位將被閑雲山莊列拒絕往來戶!”
“你……你好過份!”胖姑娘頓足嬌嗔。
我暗笑著稱奇:名門正派的女人罵人,也要如此含蓄嬌羞的麼?
“雲莊主。”嬌弱美人緩抬螓首,臉上已有淚水兩行,“我隻想知道,弱心有何不好?哪裏不如別人?你為何對弱心十幾年的戀慕不屑一顧?更置老莊主和夫人的反對於不顧,屈就一個魔女?”
“你哪裏好不好與本莊主何幹?本莊主八百年前就告訴了姑娘你,我不喜歡你,是弱心姑娘願你意演那戲文裏的棄婦,還一演十幾年沒煩沒倦,憑什麼讓本莊主給你說法?”
這個雲入嶽,竟不隻是對待乾若翰時嘴下毒利呢。
“還有,本莊主從不會屈就,能讓本莊主愛上的女人,定然是值得本莊主愛的!”
“你……”美人咬朱唇,珠淚又湧,“可是,弱心聽說過,那個魔女她曾嫁人為婦,難道弱心一個黃花女,還比不上一個殘花敗……”
“你給我住嘴!如若你不是女子,我今天就一掌打飛了你!像你這等膚淺俗薄的女子,連她的一根頭發都不及……”
“你是那個魔女?”胖姑娘首個發現了我,望雲入嶽時水濛濛的眼神,立即變成了兩把冰做的刀,“……你還不快離開雲莊主,你……”
我撫了撫鬢,理了理衫,上前三步,笑語溫柔:“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