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十年的時間裏,淩將軍雖然是淩綺兒的掛名爹,但她卻隻見了不到五次。
因為淩將軍忙,所以很少有時間能和淩娘一起去看她和哥哥,多半是淩娘一個人上山看望他們。
淩綺兒是淩將軍撿回淩府的,又加上曾經出賣過淩綺兒的爹娘,所以對綺兒,特別的好。
飯吃完後,三人坐在一起閑聊時,淩將軍偏頭問淩夫人。“你有沒有跟小綺兒說?”
淩綺兒低頭喝著茶,眉頭卻高挑起,耳朵也豎得尖尖的,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娘會這麼著急的把她叫回來,還必須回來。
他們現在不說,她倒忘了問這事。
“這事不急,明天我再跟她好好談談。”
這擺明了就是在說淩綺兒,淩綺兒又怎麼可能有這個耐心,直接纏著問是什麼事。
淩將軍眉一皺說:“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皇帝有意將你許配給太子,這麼急著叫你回來,就是想問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另外有意中人的話,那告訴我們,爹娘為你作主,馬上定下來,否則皇上下旨後,這事就沒轉圜的餘地。”
“爹怎麼知道皇上有這個意思?”
將軍苦惱的說:“也不知道皇上從哪裏打聽到我還有一個女兒,上次皇上就旁敲側擊問過這事。”
淩綺兒點點頭,腦子有點糊,一時沒好主意。
她暫時的意中人就是哥哥,大師兄和小師弟,可是要她嫁給他們其中的一個,她還沒想好,她最大的願望其實是不嫁人,娶夫。
可是好像有點困難。
至於太子爺。
“爹,就算我有意中人,皇上如果下旨了我是不是也必須嫁?”
爹娘對視一眼,頗為難的對淩綺兒點頭。
皇上的旨意他們是不可能違背的,急著叫綺兒回來,也隻是想讓她早點知道這事,讓她有一個心裏準備。
“那讓我想想再說,如果皇上真下旨,我們也不能違著殺頭的危險抗旨,不是嗎?”淩綺兒淡淡一笑。
倒不在意嫁給太子,畢竟太子妃就是將來的皇後,那也不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不定還能在後宮建一個美男宮。
隻是這太子的為人,還有待考察,今天初次交鋒,給她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春滿樓前身著雪白錦服,嬌小玲瓏的女子一身男子裝束,但那嬌巧的芙蓉麵,即使刻意畫粗了黛眉,也掩蓋不了她的嫵媚。
閱人無數的老鴇哪會雌雄不辨,見她進來趕緊主動迎了過去,放軟了音調說:“這位小姐,我們春滿樓不接女客。”能以這一身裝扮過來玩的,無非都是一些深閨裏的大小姐,而那些大小姐背後的勢力都是不容小窺的,更別提在這春滿樓裏若不小心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淩綺兒抽了一張銀票塞到老鴇的手裏,低聲威脅,“要麼收了銀票,要麼等會封了你的鋪麵。”
春滿樓也不是沒有後台的,隻是畏招一些事情,老鴇和氣一笑收了銀票,然後側身對淩綺兒說:“小姐自便。”
知道她是女人,自然就不用為她招姑娘,不過她這副模樣,倒有些眼神不好的姑娘往上靠,淩綺兒也擺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右擁右抱毫不介意。
花廳正中央有位琵琶半遮麵的姑娘正在演奏古箏,這種女人不用打聽也知道是花魁,不過淩綺兒也擔心弄錯,便向她身邊的姑娘打聽了一番,知道此人正是太子爺的紅粉知己。
淩綺兒知道花魁名叫胭脂,她一曲落,淩綺兒便開口,“不知道胭脂姑娘可否陪在下飲一杯水酒。”
胭脂回眸,眼神冷清的看著說話的人,眸子閃過一絲驚訝,原來是個女子。
“好。”冷冷的聲音惹了一絲笑意。隻因為眼前的女子太過誇張,明明是個女孩,而且還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孩,竟然還學人來嫖妓,嫖妓就算了,還真把自己當做男子似的左擁右抱。小手更是不客氣的在她兩位姐妹身上亂摸,看到她翹起紅唇去親人時,她忍不住微微輕笑。
胭脂帶著淩綺兒進了她的香閨,那裏早有人等著,見到有人坐在那裏,淩綺兒故意挑眉說:“胭脂姑娘還真是大紅人呢!”其實她早就知道太子會在這兒,隻是沒想到在這裏會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