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連吃了一個星期泡麵的酒然大清早便被母上大人打包來相親,還美其名曰:
“你既然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隻能吊個高富帥。”
“笑話,生個女兒不能白瞎。”
“我生女兒是用來升值的,難道還要倒賠?”
這話純屬瞎掰,畢業後酒然再沒向家裏伸手要過一分錢,每一份都是她用智慧和汗水換來的(好吧,智慧沒多少,汗水倒是實打實的)
沒錯,就是那麼有骨氣。
直到上個星期她失業了……
狂啃了一周的方便麵……
終於
很沒種的為了兩百塊接受了老媽安排的相親。
據說,相親對象是個“海龜”,和她畢業於同一所院校。她自動腦補了一下:帶著黑框眼鏡、愛打官腔、張口閉口名譽金錢的猥瑣男形象,愈發覺得清晨如此美好,而她苦逼的將要麵對猥瑣男(腦補害人不淺…)。
酒然隻覺得生活愈加生無可戀,不如死了拉倒……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不堪重負的闔了眼……睡死過去。
……
她做了個夢。
夢裏的她回到了高中時代,藍色校服透著青春的氣息。
“酒然。”有人喚她。
她聞聲回頭,少年站在逆光處,微勾著唇角。淡淡的弧度,揚起的剛剛好。
她也喚他,溫溫軟軟的聲音像是浸了蜜糖,帶著撒嬌的意味。少年卻忽然沉了臉,一雙眸子陰沉的睇著她,目光陰鷙,臉色冷峻,笑容一瞬間變得意味不明。
她慌忙轉身,猛然發現身後同樣站著個男孩,眉眼如初,酒窩依舊深陷著,卻是毫無暖意。
兩張臉在腦海裏不斷交錯替換著……
酒然拚命想逃,卻隻是徒勞,無論她到哪裏,那兩張臉始終橫亙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黑暗不斷湧來,像張大網將她牢牢束縛,逃不脫,掙不開。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酒然想:
明明那麼好看的眼睛,怎麼就不帶笑意呢……
我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
酒然醒來時,後背全是冷汗,又是這個夢……
是第1094次,還是1095次?
唔,她記不清了。
一夢三年。
一張臉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的眼簾裏。
一瞬間,酒然感覺她一定沒睡醒,一定還在夢中,一定是……
可
他真的就離她那麼近
近得她能看清他卷長睫毛映下的淡淡蘊影……
他問:
“怎麼?不認識了?”
戲謔的語氣,嘴角上揚的弧度,一如當年。活像個痞子。
不,瘋子才對。
而她像極了愛上瘋子的傻子。
不,本來就是。
酒然別開臉,語氣生硬,指尖微微顫抖:“不認識。”
“那為什麼夢囈的時候,喚的是我?”
一句話判了她死刑。
夢裏,
他站在陽光下,幹淨而美好,眉眼是勾勒不出的的味道。
而她,輕喚著:
“言翛。”
……
“為什麼會來相親?”酒然再一次別扭的轉了話題,態度生硬,帶著極淡極淡的困惑,以及關切,隻是怕風一吹就散了。
“……”
“為什麼還要來禍害別人?明明你已經禍害過我了?為什麼?”她的言辭忽然變得激烈,像是彷徨的困獸,帶著不解,怨恨,以及濃濃的化不開的情絲,卻隻會將她困得更緊,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