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學(二)(1 / 3)

“恩,可以了。謝謝。”我也站了起來,跟她換回了位子,“我叫原翰毅,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可以啊。”她一邊回QQ上網友的話一邊回答我,“叫我小靜好了。”

我沉默了一下,在QQ上問了她一句:“小靜,我覺得你很憂鬱,能讓我看到開心快樂一些的你嗎?”

我感到她看到我發給她的信息以後看了我一眼,我心“突”的一跳,感覺到一陣沒來由的緊張,不過她馬上就回了“我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可能是我直覺這麼認為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隻知道你是個漂亮的女孩,你應該過的好的,可是因為你的憂鬱,所以讓人看了有種沒來由的心疼,我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種感覺,可是我卻有,我害怕誌承寞,我也同樣害怕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跟我一樣誌承寞,你能明白嗎?”

發出這句話,我真的覺得自己把心底埋藏了許久的誌承寞發泄出來一些了,至少能有個人了解我是誌承寞的,可是我為什麼誌承寞呢?在午夜夢徊的時候被一場夢境裏發生的故事而驚醒,然後在心底裏呼喚那曾經深愛著的過往戀人的名字嗎?那是兩年以後的事,現在的誌承寞可能完全隻是沒有戀人的誌承寞或者就是天生的孤獨感吧,我不明白為什麼老天讓我匆匆來到這個世上走一遭以後,還得帶著誌承寞而離開這個世界呢?如果我選擇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可不可以呢?自己掌握自己的生命總是可以的吧?如果人注定得有“生老病死”的命運,我為什麼不能為自己選擇由生直接過度到死,而跨躍了那個老與病呢?我真的不願意在某天醒來,看到鏡子裏自己那形容枯槁的臉,那樣的話,我真的會傷心,與其那麼傷心,為什麼不能就痛痛快快的死掉來的痛快呢?

死一樣的沉默,我覺的空氣就快要停滯下來了。她忽然站了起來,對我說:“我有點事情,先走了,你慢慢玩。”

我茫然的看著她離去,伸手想挽留,可是我又憑什麼去挽留她呢?我是她的什麼人?她又是我的什麼人呢?如果不是那一秒我回頭的張望,那一秒我鼓起勇氣去跟她搭訕,也許我與她根本隻是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我不會知道她的QQ還有她叫小靜,她也不會知道原來在這個喧嘩的學校裏還有著這麼一個害怕誌承寞卻很誌承寞的我,我感到一陣難過。

我點開了她的個人資料,她基本什麼都沒有填,隻在個人介紹欄裏寫著那麼一句話:“率性至此。美麗的錯誤也欣然接受。所謂醉生夢死,所謂天意。”我有些難以理解這其中所帶的玄機,直到多年以後再次回想起她字裏行間所傳達的意境,兩行清淚滑過唇邊,然後就消逝,沒有什麼事情是永恒的,就如生命,就如愛情,就如一切看來是那麼根深蒂固勞步可破的東西,我曾見過一幢偉岸的建築隻一夜工夫就倒塌為廢墟。我也曾見過前一秒還愛的死去活來的戀人後一秒就形同路人,曆史上的那麼多英雄梟雄,最終的結局也隻是孤墳一座,這也許就是人們所謂的“人生苦短,誌承寞方長”吧。

今天是再也提不起聊天的興趣,我關掉QQ,去吧台結了帳,然後搬了把凳子在陳陽,李子隱的身邊坐下,陳陽還在玩他的那個“奇跡”,看他那投入的模樣似陶醉其中,李子隱在看電影,於是我搭了搭他們倆:“時間不早了吧?該去吃飯了。”

李子隱似乎嚇一跳,轉頭道:“打死你,走路沒聲音,嚇我一跳。”

我一陣委屈:“哪有,是你看片子太專心所以沒聽到好不好?是不是在看三級片呀?這麼投入。”說完轉身去看陳陽。

陳陽轉頭笑道:“剛才在泡MM呀?”該死,看這家夥傻乎乎的,邊那麼專心的玩遊戲都還能觀察我的一舉一動,真是服了他了,我“恩”了一聲。

背後傳來李子隱的聲音:“在看毛片。”

陳陽笑道:“你真是個高手。”不知道是說我還是說李子隱。

我岔開這個話題:“我們該去吃飯了吧?你遊戲玩的也差不多了吧?”

他拿出手機看下:“恩,差不多了,我們等下一起去小吃小喝餐廳吃飯吧?”小吃小喝餐廳開在分校區的北麵,那裏的菜有一個特點,就是比食堂稍微貴了一點,不過卻比食堂的菜燒的好吃,至少不象燒豬的飼料,我點點頭,把手轉過去搭住李子隱的肩膀:“我們走吧。”

等陳陽,李子隱下線的時候,邊上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老大(陳陽),你們去吃飯了呀,等我以下喏。”我轉頭看到一個比我稍微矮一些瘦一些皮膚黝黑的小夥子正衝我們喊著。

“行啊,快點,也叫下凡白跟馬桶一起去吧。”陳陽居然是他們寢室的老大,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寢室是按什麼排名的,但至少可以看出陳陽在他們寢室很得人緣。

食堂的路上,陳陽向我介紹其他三位室友:把頭發染黃燙卷的那個高個子叫凡白,寢室排名老二,前麵叫他的那個黑瘦小夥子叫侯贛修,綽號猴精,寢室排名老四,那個個子矮矮頭扁扁,一頭長發的那個叫馬旭,綽號馬桶,排名老五,我發現一個特點,他們寢室除了侯贛修不戴眼鏡其他幾位清一色的知識分子。

進了小吃小喝餐廳,我們挑了個桌子,坐了下來,大家一起吃的好處就是可以吃到不同的菜,壞處就是,像我這麼吃飯喜歡細嚼慢咽的人根本就沒機會夾幾個菜,菜就被一桌狼給分食精光,最初大家彼此都不怎麼熟,所以還比較客氣,雖然都眼冒綠光的看著桌麵上的菜,但還會虛情假意的客氣一翻“吃呀”,“來,給你夾個肉”什麼的,到後來大家都比較熟了,除了喝酒劃拳以外,就隻能聽見呼哧呼哧吃東西的聲音,那時候,我基本上每個碗能夾一個菜就應該很滿足了,因為有幾個菜上來的時候我還在慢吞吞的吃著碗裏的前幾個菜,結果輪到我吃的時候隻剩幾張菜葉跟小半碗湯,不過大家在一起時真的很開心,每當我想起當年我們聚一塊兒的荒唐,想著後來天南地北的離別,傷感中總會錯覺這個世界隻剩下我孤單單的一個人。

“咱們來兩瓶酒怎麼樣?”我提議道。

“五個人兩瓶哪夠,五瓶吧。”陳陽說完就衝旁邊的服務員叫道,“給我們來五瓶中華純生。”

“我不喝酒。”凡白說完,李子隱也忙表態說:“先就兩瓶吧,我也不大會喝的。”

“我們該吃點什麼菜?”我感到有點餓,忙征求大家的意見。

李子隱翻了翻菜單:“蘑菇炒青菜。”凡白,侯贛修,馬旭還有我都湊上去看。

“一盤鹵豆腐。”

“酸菜魚不錯。”

“再來份拔絲土豆。”

“番茄炒蛋吧。”

我們都各自點了個菜。

“那就先兩瓶啤酒,蘑菇炒青菜,鹵豆腐,酸菜魚,拔絲土豆,番茄炒蛋再來一盤醬鴨。”服務員記下菜名以後,就走開了。

菜還沒上來,這時走上來一個人,正是那天在上平麵構成課時跟我說過話的山羊胡子鍾往晨:“你們也在這吃飯呀?”

我“恩”了一聲,陳陽“喲”了一聲:“你們也在呢,一起吃吧。”

鍾往晨道:“我們寢室的都在那裏,你們過來一起吃吧。”我舉頭一看,他們已經有菜上來了,陳陽他們也看著呢,聽鍾往晨這麼說,馬上連人帶椅的去了那張桌子,還招呼我,“快過來。”

等大家坐定後,我打量了一下鍾往晨寢室的其他五個室友,坐在陳陽身邊臉黑黑瘦瘦頭發亂蓬蓬正在抽煙的那個給我一臉凶相的感覺,他旁邊是一個絡腮胡子的,而絡腮胡子邊上的是一個額頭很光很亮頭發短短臉黑黑,給我的感覺似乎已經有四十來歲的樣子,我記得他是我們班的班長,名字好象叫孫若蘭,他個子似乎比馬旭還矮了一點點,那時候我對他當我們班班長其實並不怎麼服氣,對他的外表有些鄙夷,直到大三的時候,我才發現,外表醜陋的他其實是個比較值得做朋友的人,所以他也是後來我在大學裏最值得留戀的幾個朋友之一,孫若蘭旁邊那個男生其實直到最後走出校門我對他的印象也不怎麼深,可能最深的印象也隻不過是戴個眼鏡剃個平頭長相偏醜陋的平凡男生吧,依次下來最後一個是個頭發長及左眼,本來以他的臉型應該是個比較帥氣的男生,偏偏長了對小眼睛,小眼睛的人給人的印象大抵兩種:其一是陰險,鬼祟,其二就是傻乎乎。他給人的印象屬於第二種。

當時是怎麼勸酒,怎麼劃拳,怎麼嬉鬧的景象我已經不大記得了,隻記得那頓飯後,鍾往晨他們寢室的人我也算是認識了,一臉凶像的叫魯蒂妃,絡腮胡的叫金風,他們寢室的給他取個綽號叫“豬”,因為他貪睡,而且屁股很翹。平頭那個叫王亦峰,小眼睛的叫胡規暢,還有就是山羊胡的鍾往晨和額頭很亮的孫若蘭。

那晚豬跟馬桶喝的很醉,聽說是為了點感情的事在飯桌上喝悶酒,我們一共叫來十瓶中華純生跟四瓶紅星二鍋頭,他們兩個就喝了四瓶啤酒跟兩瓶二鍋頭,回來的時候,馬桶吐了個唏哩嘩啦,豬倒還好,孫若蘭跟魯蒂妃扶著他,他隻一個勁不停的傻笑。

當時看他們的情景覺得他們真的很放不開,因為哪個時候的我還沒真正經曆過感情的挫折,所以自以為自己能夠很灑脫,很放的下的麵對愛情,直到當我真正愛上了一個人,然後又真正失去了她以後我才理解,原來愛上的時候會在不知不覺中把心分給對方一半,而當失去她時,那一半也就隨之破碎,愛情對於我這樣感情豐富的人來說是全無免疫的,多愛一次就多了一些誌承寞,曾不相信愛一回傷一回的我在驀然回首間卻發現自己留下的足跡居然是用自己的心碎鋪成的。可能都是眷戀才讓愛情變的危險。而愛如雲煙過,不留痕。曾經那麼固執地存在過的東西,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