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在土裏取出一個重重的包裹,裏麵就是楓瑾的戰衣和寶劍。
楓瑾雙手捧起鎧甲,眼中淚光閃動。這副鎧甲曾是他馳騁沙場最好的夥伴,上麵有敵人的血,有勇士們的血,也有自己的血,那些光榮和崢嶸歲月他們是一起走過的。
楓瑾鄭重的把它穿在身上,鎧甲重回主人的身邊,發出“嗡嗡”的低吟,也許隻有楓瑾才能配的起這鎧甲。
貢延劍在地上不住的跳動著。
“太不可思議了!”妙之驚訝不已。
“貢延劍!”楓瑾輕輕地叫出它的名字。
得到了主人的召喚,貢延劍飛到了楓瑾的手中。
“貢延劍?你是……”妙之問道。
“我叫楓瑾。”
“楓瑾?貢延劍的主人,麒麟勇士永遠的將軍,眾神所選的彌撒大陸守護者!”妙之的聲音漸漸地低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所喜歡的人竟然會是彌撒大陸傳誦的英雄。她緊張,她慚愧,她的希望也一下子渺茫了,但是她還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在這笑容裏也包含了淚水。
……
楓瑾仍舊是瑾,每天的工作還是劈柴挑水。他還不能離開這,因為他感覺到黑暗已經滲入了水之族。按時間來計算,八月十五就要到了,他真的很著急,他不知道彌撒大陸現在有什麼變化。
現在的楓瑾體能隻最高峰的時候,所以他很容易的就能覺察出水之族的一切不和諧的地方。
水之族是沒有士兵的,但是在短短的十幾天內,卻組成了一支近萬人的龐大軍隊。
這裏就像是一座沉睡的古城,它悠久的曆史遠在幾千年前,這裏華美壯闊,同時又浸透著超凡脫俗,現在這座城池就要覺醒了,那是因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夜晚來臨,楓瑾又走進了那片還算茂密的樹林,隻不過這次他走的更深了一些。林中竟然有湖,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麵大鏡子。虛空裏一片沉寂,看不見遠處的燈光,就連方向都很難分辨的清楚,唯一可以感覺到的實物就是自己了。很遠的地方傳來風雷之聲,像是岩漿在滾動,廢墟崩塌。
“你在想什麼?”妙之站在他的身後問道。
“我在想這無休止的戰爭什麼時候才有盡頭。”楓瑾回答。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妙之說道。
“我想不會太久了,也許是因為我離開的太久了吧!”楓瑾毫無表情的說道。
“哦……”妙之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到了。
“妙之……你說什麼才是和平?”楓瑾問道。
“這個,我說不好,不過我覺得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和平。”妙之說道。
“為什麼?”楓瑾問道。
“因為人都有yu望,有野心,人又惡的一麵,所以爭鬥是不會停止的,有很少的人是善的。就像你,在對手的眼裏你就是他們的敵人,而在你的眼裏他們就是你的敵人,他們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其實真正征服一個人的不是武力,我覺得應該是心的感化,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信仰。”妙之緩緩地說道。
“謝謝你,妙之!”楓瑾誠懇的說道。
……
微風吹起,幾片樹葉飄落在院子裏,這是水之族族長的府第。
院中一角幾株不知名的花在默默地的開放著,花香包裹著濃鬱清涼的味道四處溢開。庭院一側的回廊下,坐著相對飲酒的二人。
“族長,雖然有了軍隊,但是……”說話那人撮了一口酒,“族裏的其他幾位長老的說法還是很多。”
“歧長老,他們有什麼說法?”族長問道。
“膽下的要降,有骨氣的主戰。”那位歧長老說道。
族長沉沒著不說話,手裏的酒杯慢慢的送到嘴邊。
降,則全族的族人就要淪為奴役,不僅如此,幾千年的文明就被毀於一旦。
戰,則毫無把握,全族人很有可能會死絕。
生命,本就是一種痛心疾首的悲哀,如果說活著便是為了生活,或者說活著便是為了死去,那全部隻是一種深沉的無奈和痛苦。
水之族的族人們,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這或許是他們幾千年來生存至今所遇到的最大的危機,族裏的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
除族長和歧長老之外,族裏的其他幾位長老竟然在短短的三日內盡數降敵,甚至包括族長的親生之子,這對族長來說不可否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缺少了眾長老的支持,使水之族的族人們感覺到自己猶如赤身袒露在敵人的目光之中。
這種感覺當然不好受,可是誰又能改變這種局麵呢?
“你在乎生死嗎?”族長問歧長老。
“如果在乎的話,今晚你隻有一個人喝悶酒了。”歧長老微微的一笑。
“好個歧長老!”
回廊下傳出了他們爽朗的笑聲。
楓瑾被對飲的二人深深的打動了,為的是兩個人的那大敵當前,臨危不亂的氣魄。那種魄力不是人人都有的,至少在水之族是這樣的,也許不久之後他們是沙場上最勇猛的雄獅。
“什麼人?”族長猛的將杯中酒撒向回廊外的樹幹之上。
酒水附著凜冽的勁力,將粗大的樹幹打穿,樹幹暴烈,裏麵的人以被酒水射殺。
夜,靜的發澀,惟有蟲啾鳥啼不絕於耳。
族長和歧長老已經感覺到危機四伏了,從剛才射殺之人就可以看的出。今晚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隻有天才知道。
他們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隻覺得地麵在微微的顫動,人飄然起身,落在院中。集中所有的精力,仔細的捕捉著若有若無的殺意。
用石板鋪成的地麵上憑空冒出幾個人影,像一個個的幽靈,更像是蛇,身子扭曲著,他們是那麼的詭異,更應該是恐懼。
族長想也不想,勁拳已出,勁拳的氣流射穿一人,但當氣拳穿那人胸膛之時,竟紋絲不動,毫發無傷。
此時,他們出擊了,他們極快,以至連楓瑾也極為吃驚。速度太快,快的幾乎完全不存在,快的如同突破了這個空間,又從另個空間突然穿出,更或者,他們化為另一種形式存在著,就像意念,就像虛空,變的抽象虛無,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所以楓瑾無法用眼睛捕捉他們的蹤跡。
“禦風-起!”
就在他們要痛下殺手的時候,楓瑾運用禦風之印,將族長和那歧長老救出了那個可怕的包圍圈。楓瑾懸在空中,感覺到身邊劃過數股勁風,但是楓瑾仍然感覺不到他們喘息的聲音,或許他們真的是幽靈。楓瑾閉起了雙眼,他沒有動,是因為他要讓對手先動,這樣他才有機會使出致命的一擊。
楓瑾感覺到,他們在猶豫,他們亂了。
他們形成一個奇怪的陣,楓瑾困在怪陣的中間。他們的身體輕極了,就像是虛無的空氣。
楓瑾從沒遇到過這樣詭異的對手,他們不像是人,是死去的亡靈。
他們動了,還是那驚人的速度,那種用眼睛無法捕捉的速度,所以楓瑾閉著眼睛,仔細的洞察著周圍氣流的變化,但是這氣流的變化並不是一個方向,而是在楓瑾的死麵八方。
楓瑾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破綻,他捕捉到了破綻,所以他出手了。
“佛光無相-開!”
耀眼的佛光把那原本無懈可擊的怪陣徹底的瓦解了。人影瞬間四散遁逃,楓瑾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們逃出水之族。
“天劫神指”指間淩厲的真氣,把他們又送回了他們的源處-地獄。
“年輕人,你是水之族的族人嗎?”族長走到楓瑾的身前。
“不是。”楓瑾回答。
“那你是什麼人?”歧長老問道。
“我不想說。”楓瑾幹脆的回答。
族長和長老望著仔細的打量著他,臉上浮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從剛才他那種冷靜和魄力,還有那份臨危不亂的氣勢,那自信的微笑,族長就覺得眼前這位衣衫破舊的年輕人了不起,由衷的佩服他,他覺得這年輕人就是水之族的守護神。
那鬼魅一般的殺手,讓楓瑾心中很是不安,他以猜出那些殺手的來曆,不過那決不是飛鳥城的龍騎士!
“族長……讓你的士兵去做準備,機關、陷阱、獸夾都用上,再把城中所有的百姓遷走,越快越好,明天可能會有一場大戰!”他對族長說道。
東方發白的時候,楓瑾回到了農家小院。
楓瑾一次披上了那件鎧甲,貢延劍背在身後。
“你要走了嗎?”楓瑾走進屋裏問道。
“謝謝你救了我,我會記住你的恩情的,而現在你必須離開這裏,現在就走。”楓瑾嚴肅的說道。
說完楓瑾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我們還能見麵嗎?”妙之追出門口問道。
“也許會的。”楓瑾沒有回頭。
天空仍舊是天空,仍舊是那麼的藍,那麼的高,那麼的遠……隻是在這片純淨的天空中已經充滿的鮮血的味道。
水之族的對手確實不是龍騎士,而是一群死去的亡靈!
太陽仍然在水之族的天空升起,整個大地光彩依舊。昨夜發生了極為恐怖的事,隨著貢延的到來,一切都好像無聲的消弭了,但是那是另一種黑暗的來臨。
楓瑾不由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貢延劍,每當這時候,楓瑾總有一中寧靜的幸福之感。
貢延劍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論什麼時候他也不能丟下它。楓瑾腳下的土地離水之族有十幾裏地,他想,族裏的百姓應該已經都安全的撤出了吧,隻剩那萬名士兵,現在他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在敵人來到以前,楓瑾就已站在水之族的城堡之上了。
敵人雖然不是千軍萬馬,但是楓瑾仍然為一萬水族勇士擔心。
吊橋高高的升了起來,機關、陷阱、獸夾也都準備好了。
風是寒的,就如那空氣中彌漫的殺意,讓人窒息,霞光普照的天空瞬間布上了一層陰狸,昏暗無比。極遠的天地之間,一條黑黑的線越來越近,像煙,又像是風,詭異極了。
這是一群特殊的士兵,若有若無,形如鬼魅,快如閃電,但是隻要他們存在,就一定有辦法捕捉到他們的氣息。
一萬水族勇士的武器是派不上用場的,他們隻能死死的守住門口,也隻是楓瑾一人可以在他們到達水之族以前盡量的截住他們。
楓瑾上在空中,看著腳下的鬼影心裏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好快呀!
……
“七星映月!”
要想摧毀這些可怕之極的人,楓瑾必須先出手。
一股勁氣在他們中間蔓延開來,楓瑾將眾神的禮物送給了他們。鬼影在無邊的封印中掙紮著,一個個的消失了。剩下的遁地而逃,順著清水江一路下來。
河水悠悠,數十丈寬的河麵,水光粼粼,倒也是風光如畫。
隻是河裏的水已經不再是水的顏色,那已經不再是水,而是血水,那是鬼血。
“嘩”的一聲,一個極美麗的女子,躍出水麵,手裏提著一把已經生鏽的的鐵劍,是妙之。
她沒有聽楓瑾的話,她是那麼的固執,那麼的倔。妙之雖然才十七歲,但族裏的人都很信服她,不僅是因為她的美麗,更是因為她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之族裏的年輕人願意為她犧牲一切,而無怨無悔。也不會有人敢奢望得到她的芳心,在族人的眼中,妙之不應該屬於任何一個人。
妙之的眼中露出無比的堅毅之色,即使她的麵前是一群凶殘的魔鬼。她的嘴角也滲出了血線,臂間也流出了鮮紅的血,但她還是緊緊的握著那把生了鏽的鐵劍,這是她的性格,水之族的性格。
不知道她用這把生鏽的鐵劍斬殺了多少人,水光粼粼的河麵上她更美了。
身材高挑而勻稱,清秀而英氣逼人,嫵媚卻不讓人感到怯懦,那是一種溫和而又高不可攀的美麗。
眼前的人,她是認識的,正是水之族的族長之子-韶華。隻是沒想到他是水之族的內患!
“放下鐵劍,你可以不死!”韶華說道。
“我寧願死!”妙之清脆的回答。
“殺!”韶華狠狠的說道。
瞬間,妙之所站的筏子被包圍了,十幾件兵器同時攻到。妙之縱身向空中掠起,筏子變成了碎片,妙之平展雙臂懸在空中,手中仍然是那把破劍,筏子的碎片紛紛落在水麵。
縱身掠空的一瞬間,那十幾人已然斃命,但與此同時,另一把凜冽的利刃也逼近了妙之,生鏽的鐵劍和韶華的兵器克在一起,鐵劍被震斷,妙之跌在水麵,不及起身,那利刃再一次的接近,這一次那利刃毫無眷顧的帶走了她的體溫,並深深的墜入了水底。
“妙之!”
“禦風-起!”
河麵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妙之的身體被慢慢的托出了水麵,那冰冷的傷口不住的流著血。楓瑾把她抱在懷中。
“我沒有聽你的話,不要怨我!”這是妙之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楓瑾毫無防備的時候,那把帶走妙之體溫的利刃虛空中刺向了他。當利刃從楓瑾的後背撤出的時候,鮮血也狂湧而出。
韶華恨楓瑾入骨,沒有喘息的機會,第二擊已至。
劍光落處,鮮血四濺,鮮紅的血點撒滿了楓瑾的衣衫,韶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是那麼的不堪一擊,生生的被貢延劍劈為兩半。
韶華手下的殺手們,看著這逆轉生死的一幕,驚呆了。那是什麼樣的力量?即便是他們的主子也未必有這中驚世駭俗的力量。
楓瑾的神誌漸漸地清晰了,然而他的眼睛依然是憤怒的,他呆立在半空之中,仰頭望著天空,眼神也迅速的變化著。從震驚、不信、悲哀,漸漸地變成極端的憤怒,手滑落在劍柄之上,握住了那把閃光的長劍。
“你們該殺!”楓瑾漠然的對那些人說道。
楓瑾不知道這一刻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在他揮劍的一刹那,他覺得這大陸上所有的黑暗是那麼的可恨。
那一劍的力量是可怕的,那些殘酷的幽靈得到了他們應該得到的。
楓瑾把妙之葬在了河邊。此時他的心情是靜的,他的耳畔又響起了妙之的話語:真正的正義,不是武力的征服,而是心的感化,是心中的信仰。
眾神賜給了楓瑾一顆平靜的心,冷靜的頭腦,所以現在他的心是一片空白的,所以他深深的陷入了這片大陸之中,不肯自拔,也無法自拔。
一個女子死在楓瑾的懷裏,那種死的離別,他一輩子也不能忘記那種感覺,在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絲絲的寒意,他害怕以後還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他不敢再想下去。
……
現在水之族暫時安全了。
楓瑾坐在妙之的墳前,族長和歧長老靜靜的站在身後……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叫楓瑾!”楓瑾默默地說道。
“楓瑾?”二人均是一驚。
楓瑾不隻是說給族長他們聽的,也是說給妙之聽的,他甚至還沒有正式的告訴過她。
從楓瑾站起的那一刻起,那神誌渙散的力量一寸一寸的彙聚起來,將心中那清晰的記號抹去,順便一並抹去了她的這一段回憶,自此後,他的身上再也沒有妙之這個烙印,他還是彌撒大陸的守護者-半神楓瑾。
她現在享受的是死亡的寧靜。
“傳說彌撒大陸的守護者楓瑾,已經被飛鳥城城主冠隆所殺……”歧長老說道。
“傳說往往是不可信的。”楓瑾淡淡的說道。
族長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沉著、冷靜、正義、不屈……在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特質實在太多了。俊美的外形,堅毅的眼神,自信的嘴角,英氣逼人,他用兵如神,他心懷天下。
這就是彌撒大陸守護者應該有的一切!從那張滄桑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年紀,也許大於十六歲,也許不到十六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是有一顆眾神所賜予的不滅之心!
然而這顆不滅之心正是彌撒大陸大陸的希望。
……
還是那個院子,還是那個回廊,一張桌,一壺酒,而這次的酒杯是三隻,三隻酒杯就說明有三個人在飲酒,族長、歧長老還有就是楓瑾。這次飲酒的心情和上次也是截然不同。因為這次的水之族危機,族長決定建立一支屬於水之族自己的軍隊,一直到大陸沒有戰爭的時候。
飛鳥城的冠隆並不是最終的對手,在他的背後還有更黑的黑暗,那就是幾百年前已被黑暗入侵的幻劍盟。在黑暗入侵的時候,幻劍盟的所有人都被下了詛咒,讓他們如同行屍走肉,玻蔚公主就是一例。黑暗的元神一直寄生在盟主敖海的體內,他們在尋找機會再一次讓黑暗籠罩這片大陸,而這次的八月十五火神廟之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等待了百年的機會,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離火神廟之約隻有一月而已,楓瑾知道孔雀山的勇士、醉香山的四大仙子和智者、第一鎮的沈夢溪沈瑞豪,甚至還有飛鳥城的龍騎士、冠隆,更甚至敖海都在去往火神廟的路上。
他們也許已經認定楓瑾已死,所以他們沒有顧慮。而關心楓瑾的人……
楓瑾看著杯中的酒冥想著。
一陣清風,讓楓瑾從沉思中醒來,雖然那株不知名的花,已經凋謝了,但是卻有另一朵花在孕育。
在烏雲密布的一瞬間,雨沒有預兆的下了起來,不知道這雨是為了衝刷黑暗而下,還是為了大陸的將來而泣血,更或者是為了呼喚那重生的勇士,那呼喚的聲音竟是那麼的熟悉。
楓瑾站起身來,走到廊簷下,將杯中的酒撒入泥土,祭奠死去的英靈,還有那個不聽話的倔強女子。
天色漸黑,夏日的白天雖然比黑也要長,但在烏雲的遮擋下,天空不再是應該有的明朗。
……
七月半的時候,楓瑾離開了水之族,前往火神廟。當然不是他一個人,還率領著六千水族勇士,不過楓瑾更喜歡叫他們麒麟勇士,他忘不了這個讓他無比感動的名字,它不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一種撕破黑暗的曙光……
楓瑾的心底的最深處,又一次默默的禱告:
我尊敬的眾神啊!
你正義、仁慈,
你帶來貢延,帶來力量!
你的眼睛如同星辰,
你穿過天國之門,接受人們的朝拜!
眾神啊!
你的光輝就要照亮整個大地!
……
帶著這虞誠的祈禱,楓瑾劫後重生。
還是那一真的鎧甲,還是把閃著光芒的聖劍,還是那淩亂的黑發,還是那雙堅毅的眸子,還是那富有韻味的嘴角……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顆堅強的心,在心裏升起了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就連那顆心都成不滅的心!
七月半的月光是皎潔明亮的,水銀般鋪下了,籠罩著整個大陸。
火神廟,在彌撒大陸的最南方,四周是矮矮的丘陵,一座大的不能再大的上古神廟,幾千年的風雨滄桑,火神廟布滿了曆史的傷痕,那種殘破是另一種美。這裏人跡稀至,在七月的烈日下,那曆史的傷口在呻吟,在流淚,能夠給它帶來安慰的也許就剩下人們瞻仰的目光了。
神廟裏麵的小舍是破舊的,牆壁也是殘破的,桌椅也是一樣……從它們的身上可以問出那幾千年前的曆史。
傳說,幾千年前的眾神時代,這裏是黑暗與貢延最後的戰場,這裏也是那紙和平契約開始的地方,即使有這麼多的過去,歲月也不曾眷顧它,還是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不知道,這裏還將承受怎樣的滄桑,或者說是一段傳奇的神話……
多如繁星的帳篷,圍繞著火神廟。
智者、四大仙子、沈夢溪、沈瑞豪、麒麟族聖女、玻蔚公主三日前便來到火神廟,靜靜的等待……
在來火神廟的半路上,大家得到了楓瑾墜崖的消息。沈夢溪悲痛欲絕,她什麼都不在乎,隻是心中的那個遙遠而又美好的願望,真的隻是願望了,將來的第一鎮也隻有她一個人而已。所以她不想獨活與世上,她暗暗決定,在火神廟之約以後,隨楓瑾而去,大家誰也沒有勸她,大家知道那是沒用的,她隻是用另一種方式來圓滿那個美好的願望。
火神廟那破舊的大殿裏,豆粒大的燭光在閃爍,沈夢溪獨自站在窗前,回憶著以往的一幕幕。默默地想著心事,她知道,就算不為了楓瑾,也許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光已經不長了,幾千年前的邪惡與黑暗,一直以來都沒有誅絕,她知道那是根本無法辦到的,就算是在幾千年前的眾神時代。憑他們現在的勢力,很難和黑暗勢力相抗衡,這次的火神廟之約,也許就是最後的聖戰,而且黑暗最終的幕後至盡沒有現身,這是最另人頭疼的事。
夜晚是靜的,靜的那樣的神秘,甚至恐怖,沈夢溪害怕這種感覺至少現在是。
隨著燭光輕微的晃動,一個人影走進了大殿。那是一個小男孩,她知道男孩叫思真,是一個占卜師。男孩長的很俊美,清秀優雅,而又帶著一絲神秘,稚氣堆滿了他的臉,一雙翡翠綠的眼睛,閃著光輝,那雙眼睛是那麼的透徹、明亮,仿佛一下子就能看透人的心!
“睡不著嗎?”沈夢溪問道。
“不是,是不想睡。”思真說道。
“聽說你是一個占卜師,對嗎?”沈夢溪問道。
“是呀,我是占卜師,而且是占卜之城的占卜師。”思真一臉的得意。
“那你能預測人的生死嗎?”沈夢溪問道。
“當然了!”思真得意的一笑。
“那你一定知道楓瑾到底是生是死了?”沈夢溪急切的問道。
“不知道。”思真幹脆的回答。
“為什麼?”沈夢溪問道。
“因為,楓瑾他是半神!”思真接著說下去,“沒有誰能夠預言神的命運,即使是神也不行,不過我相信楓瑾還活著!”
“為什麼。這麼說?”沈夢溪問道。
“因為他答應過我,要把我送回占卜之城的……而且那是一個神與神之間的協議,他是推脫不掉的。”綠眼睛的思真非常鄭重的說道。
“你覺得他會回來?”沈夢溪問道。
“是的,他會回來。”思真說道。
……
隻要有明天,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希望。
沈夢溪一直相信這句話,她相信奇跡會在最後一刻發生的。
火神廟幾乎聚集了當今大陸上所有的高手,當然是有好有壞。
破雲弓的主人沈夢溪,繞天索的主人聖女玉水月,長生刀的主人沈瑞豪,智者歸勳吟,醉香山四大仙子,還有龍吟槍現在的擁有者玻蔚。這些彌撒大陸傳說中的名字都彙聚在這上古神廟之中,在等待著一場未知的戰爭,而他們的心中都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
冠隆,飛鳥城的一城之主,一個再好不過的偽裝。幾千年前的一次大戰,讓他們元氣大傷,不得不屈服,締結那個讓他痛恨的契約,本以為幾千年過去了,那契約已經化為粉末了,但當他得知契約絲毫未損,而且又再一次被封印的時候,他憤怒了。幾百年的不見光的生活讓他再也無法忍受了,所以他動了。
可以說彌撒大陸沒有讓他擔心的隱患,那是在楓瑾出世以前。楓瑾這個名字在大陸上響起的時候,他的擔心也就開始了,這是一個讓他害怕之及的名字,他必須要鏟除。
幾月前的斷水崖讓他實現了這個夢想,他知道亡靈之怒的厲害,所以他心中的那份擔心也就消弭了,所以他毫無顧忌,龍騎士傾城而出,目的地就是火神廟,目標則是整個彌撒大陸。
龍騎士也許並不是黑暗的主宰,而那些詭異的亡靈則是大陸的最終威脅,他們的統治者並不是飛鳥城主,而是真正的黑暗之神。
自從幾千年前,彌撒大陸再也沒有像現在一樣熱鬧了,如此的大動幹戈,如此的劍拔弩張,如此的一觸即發,如此的狼煙四起……
……
沈夢溪等人心裏都明白,要想徹底消滅黑暗,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可以,那麼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是及其慘重的,那就是九死一生。
夜,依舊是夜,黑黑的夜。
風,是殘風。
發,是白白的發,還有白白的眉,白白的須。
隻有那一雙精光矍鑠的眼睛是亮的,仿佛能看清這滔滔濁世。
“先生是在擔心?”身後的仙子問道。
“我們本就是為了這片大陸而生,擔心是不必的。隻是黑暗與貢延是同生的,真的能驅除黑暗嗎?”歸勳吟一聲長歎。
“至少我們可以壓製黑暗,人們的心中是喜歡貢延的,這也許就是我們必須戰鬥的原因吧!”冷霜仙子說道。
“即使沒有守護者,我們也沒想過要放棄。”凡白說道。
歸勳吟知道她說的守護者是誰,隻是……
他們都是戰士,為貢延而生的戰士,他們隻有戰鬥。
一陣冷風吹過,大殿裏驟然冷卻,這寒意並不是把陣冷風所致,而是一股強烈的殺意。不僅是火神廟的大殿冷卻了,甚至連整個神廟都寒氣逼人。四大仙子、智者,還有沈夢溪都覺察到了,這種強烈的殺意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強大到把整個神廟都給籠罩了。
所有的人到聚集在了大殿裏,靜靜地感覺那殺意的源處。
“看來那個楓瑾,大陸的守護者是真的死了!”虛空之中飄來一個寒冷的聲音。
一語出,大殿裏陷入了深沉的寂靜。沈夢溪的臉色驀的一變,卻說不出一個字,隻是把真氣彙聚在雙手之上。
“亡靈之怒是誰也無法承受的,就算是神也是不行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亡靈之怒!黑暗之中極為厲害的封印之術,的確沒有人在亡靈之怒下活下來。亡靈之怒雖然厲害,但那並不是黑暗之中最終極的封印之術。
“是你……殺了楓瑾?”沈夢溪恨恨的問道。
“他們我們最大的障礙,他必須得死。”那聲音還是那麼的冷,“不僅是楓瑾,三大奇人也死在我手。”
“你是飛鳥城主-冠隆?”凡白仙子眼中泛著怒火。冷霜、向秋、若山真氣急聚,向著周圍蔓延開來。
大殿裏的凜冽的殺意驀的消失了。
“他走了?”玻蔚問道。
“不他還在!而且已經在大殿裏了。”沈夢溪說道。
話音剛落,大殿的門口漸漸地有人影顯現。
人影慢慢地清晰了,黑的讓人害怕。一件純黑色的寬大袍子,將冠隆罩在裏麵,雙手隱在大袍子裏,就連那麵孔都罩在黑暗裏,隻有一雙黑黑的靴子露在外麵。
疾風靴!黑暗之神的聖物。
“刷”的一聲,四位仙子已經將冠隆圍在中間。四股強勁的真氣牢牢的將他困住。
醉香山的四大仙子冷霜、凡白、向秋、若山幾千年來又一次連手作戰。
冠隆的手在袍子的掩映下,緩緩的把劍抽出,那就是亡靈之劍。不計其數的無辜之人,在那把劍下成為亡靈。
“請大家不要動手,四位謝過了!”冷霜仙子向大家說道。
“禦冰之印-起!”
冷,極冷,可那並不是空氣的冷,而是真氣,極冷無比的真氣。
瞬間,大殿皆冰,寒氣入骨。淡藍色的氣流彙成一個冷氣逼人的球,把冠隆緊緊地包裹起來。
“好驚人的真氣,不愧是四大仙子!”玻蔚由衷的歎道。
“說她們是醉香山的四大仙子,不如說是眾神之城的四大仙子。”智者說道。
“對,是眾神之城,她們擁有眾神的力量。”沈夢溪不由得讚道。
此時,冠隆已經是一個冰人,白的冰和黑的人對比是那麼的明顯。
“亡靈之劍-開!”
“嘩”的一聲,那真氣凝結成的冰被震的粉碎,邪氣的強勁逼得四大仙子不得不向後飛掠。
由於真氣的斷開,大殿裏的冰瞬間融化為水。把逼人的寒氣也漸漸地弱了。
“亡靈之怒!”
在四大仙子落地的那一刻,一股無可阻擋的邪氣纏住了她們。那隻一種極為霸道的真氣,“四象和一!”
四人化一人,一人分四人,刹時幻影飛旋,亂人雙目,那殺意甚濃的邪氣也被擾亂,在大殿的四壁爆裂。
雖是如此,但也無法戰敗飛鳥城主。
“各位,如果我們今日戰死,煩請各位守住醉香山,那是最後的……”話未說完,四位仙子四和為一,四人的身體和為一人,艱難的與冠隆對抗著。
“我說過誰也擋不住亡靈之怒的!”飛鳥城主一臉的自信。
轟聲響起,四位仙子墜落在地,但那邪氣毫不停歇的襲向她們。
四大仙子用自己的劍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各位,醉香山就拜托了!”說完四位仙子對著自己的咽喉猛刺下去。
無論如何她們也不會死在冠隆的手中。
“仙子……”大家實在不忍看去。
就在冰冷的劍尖貼近肌膚的一瞬間,那原本猛刺的劍,陡然停下了。她們不得不停下,因為有一股強大的內力控製了她們四個人的劍,接著,這不知源處的真氣在她們周圍構成了一層屏障,竟把那亡靈之怒擋了回去。
飛鳥城主大驚,他不得不驚。他不會想到令他驕傲的亡靈之怒回一點不露的反回來。
“亡靈之劍!”
冠隆仍不死心,揮劍又是一擊。
“鐺”一聲脆響,亡靈之劍被那層屏障震開。
“誰?到底是誰?”接連的挫敗讓飛鳥城主氣急敗壞。
又是一劍揮出。
“唰”一道強勁無比的力直擊冠隆胸口。
冠隆用劍格擋,“鐺”的一聲,那魔劍生生被斷成數節。那餘力還是打在了冠隆的胸口,一口鮮血撒在那寬大的袍子上。
從開始到現在,冠隆連那真氣的源處都無法探測到,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人。不過他可以斷定,那絕不是楓瑾,因為他認定楓瑾必死無疑,就算是活著也不會有如此修為。所以他想不出彌撒大陸還有誰是如此高手,就連亡靈之劍都被震斷,而且自己還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飛鳥城主不想死,所以他逃的很快,因為他穿著疾風靴。
在飛鳥城主逃走的同時,那股來曆不明的真氣,也在漸漸地消弭。那真氣是柔和的,又是無比霸道的,剛柔相濟,正氣凜然,寬宏博大……
“那是誰”沈夢溪第一個開口。
“不知道,但從那股真氣可以看出,那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智者若有所思的說道。
“會是他嗎?”沈夢溪問道。
“不知道,但願是吧。”智者回答。
“雖然我們身為醉香山的四大仙子,但是剛才在那股真氣之下,我們感到根本沒有生命的存在,隻是那種折人的氣魄讓我們佩服。”凡白仙子回想著剛才的一幕。
“不錯,那種氣魄能夠包容一切,甚至對於黑暗他也是想用那種氣魄去稀釋。”冷霜仙子說道。
“那才是真正的彌撒大陸之神,是守護神!”綠眼睛的小男孩說道,“那種浩瀚的氣魄屬於重生的勇士!”
重生的勇士!不錯,一個人如果經過了生與死的考驗,那他就會變的更強,那重生的力量是不可小看的。
……
會是他嗎?
大殿裏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沈夢溪的腦海裏,她是多麼的希望那個神秘人就楓瑾,可是她一點把握也沒有,有的隻是心裏的那一絲脆弱的幻想。
八月十五終究還是到來了,火神廟的大殿裏坐的都是彌撒大陸傳說中的人物。
可以說這是一次沒有必要的聚會,每個人心裏都非常的明白,所以到最後還是要兵戎相見。
隻不過三日的時間,眾多的龍騎士就把這座千年古廟圍的水泄不通,就連三千麒麟勇士也被圍在裏麵,黑暗與貢延幾千年後的又一次較量,是破釜沉舟,是魚死網破。
碩大的青字大旗在空中飄著,龍騎士都騎著彪悍的戰馬,件件兵器寒光耀眼。眾人站在大殿之上,望著如狼似虎的龍騎士,臉上是平靜的,坦然的,因為他們已經做好裏死的準備。
他們沒有人會退縮,或者是不能退。
退,整個大陸將陷入黑暗。
進,他們將要麵隊的是刀山火海。
但是,他們寧可戰死,也不會選擇退。
……
楓瑾也沒有想到冠隆會獨自一人夜探火神廟,在救下四位仙子以後,他也消失了,他還不想露麵,至少當時是不可以的。
楓瑾沿著冠隆的氣息一路追下去,兩個人又是一場惡戰,但最後還是讓冠隆逃脫。不過楓瑾得到一個意外的收獲,那就是,龍騎士的領導者並不是飛鳥城主冠隆,也不是幻劍盟盟主敖海,他不確切是誰。
從水之族帶來的六千勇士,就駐紮在離火神廟一百裏的地方,幾千勇士把近萬的龍騎士包圍,最裏麵就是沈夢溪等人,還有為數不多的麒麟勇士。
楓瑾站在自己的大帳裏,雙眉深鎖,默默地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誰?”話一出口,楓瑾已飄出大帳。
順著那股氣息楓瑾追了下去。那是他從未遇見過的氣息,殺意?不是,是試探的氣息,雖然沒有敵意,但也是十分的霸道,那種修為不在自己之下,更在飛鳥城主之上。在這氣息之中,隱隱的有一絲的溫柔含在其中。
快!那簡直不是人應該有的速度,如同鬼魅,空氣中的風對他,或是她沒有絲毫的阻力,他,或是她本身就是一縷勁風。眼睛,隻能捕捉到他的影子。
在奔湧的清水江邊,那個影子驀地停下,麵對著滔滔的江水,隻留給楓瑾一個背影。
“你是誰,為何引我來此?”楓瑾問道。
那影子沒有說話。楓瑾暗暗地彙聚真氣,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貢延劍。他擔心的不是麵前的人,而是背後的人,一股寒冷的殺意從虛空之中在楓瑾的背後慢慢的凝聚,剛猛無比,蓄勢待發。
“藍伍,不可造次。”那影子開口道,竟是一女子。
“是,公主。”身後那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你到底是誰?”楓瑾又一次問道。
輕風拂過那女子的長發,她微微側過臉來。那是一張不能再美的臉,她柔弱,她深沉,甚至有些可憐,不能不讓人行生憐憫。片刻之後,他又轉過臉去,望著清水江的水,一語不發,好像什麼都不能讓她關心,包括楓瑾的問話。
楓瑾不由自住的向前移了兩步,身後猛的升起一團強烈的殺意,強勁的氣流就像是一把勢不可擋的利刃刺向楓瑾的後心。楓瑾真氣陡升,那真氣就像是一把傘,把那鋒利的氣流阻擋在外,而楓瑾並沒有回頭。兩股氣流在空中爆裂,迸發出耀眼的光,身後之人並不甘心,又一次聚集內力,襲向楓瑾。
“藍伍!”真氣欲發之時,卻被那女子生生喝住。
……
“你就是楓瑾,眾神選定的彌撒大陸的守護者?”那女子問道。
“是的,那你又是何人?”楓瑾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何人……”女子答道。
雖然是沒有邏輯的一句話,但是,在這句話中聽出了傷感、無奈,還有滄桑。
靜,是楓瑾最中意的一種境界,但是,此刻的靜讓他那麼的不自在,或者說是不合時宜。
那女子,忽然轉過真來,直視楓瑾。
“我有個請求,希望北將軍能夠答應。”女子盯著楓瑾的眼睛說道。
“什麼請求?”楓瑾問道。
“請你離開彌撒大陸大陸。”女子略帶懇求的說道。
“這不可能……”楓瑾想也不想的答道。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拯救這片大陸嗎?”女子狠狠的說道。
“但我總要試一試。”楓瑾毫不退縮。
“那好……”女子的聲音低了下去。
當那女子離開的時候,楓瑾並沒有追,他知道他們一定還會見麵的。
雖然那女子很尊貴,但她並不是龍騎士的統帥。真正的統帥是她身邊的年輕男子,一個勇敢的戰士,暗界最出色的戰士。然而那女子卻是飛鳥城主冠隆的主人,飛鳥城主隻聽命與她。她就是那位女子,那位女子就是集富貴寵愛於一身的暗界公主。
雖然她貴位公主,但她並不快樂,從記事開始她就生活在權力的爭鬥中,她不過是一隻木偶而已。她的兩個哥哥夜神和大神都是權力的瘋狂者。在過去的幾千年裏,她的家族發生了巨變。大神,也就是暗神的次子統治了黑暗與夜。雖然大神對這個唯一的妹妹甚是疼愛,但是隨著她一天天的長大,快樂也一天天的離她而去。
幾千年來,她隻有一個朋友,就是她的貼身護衛,黑暗勇士的統帥-藍伍。
泛著棕色的頭發用一條金帶子束在腦後,搭在肩上,刺繡的披風,長已落地的白袍,還有身邊的一把劍,對於這樣的生活她已習以為常,她雖是屬於黑暗,但又偏偏喜歡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