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目光他很熟悉。
他第一次見到顧惜何時，顧惜何就是這幅神情。
那時新悅要被收購了，而他跟新悅的約還沒到期，要麼毀約另找出路，要麼跟著新悅去新東家。
他一出道就是在新悅，對新悅、對陸映晴的感情不可謂不深。
陸映晴告訴他，恒一有意收購新悅，但是條件是沈朝飲繼續留在恒一。他沒有絲毫猶豫便同意了。
事實證明，恒一也沒有欺負新收購的公司。依舊沿用公司老人，隻是派了一個新的執行總裁顧惜何過來。
那時顧惜何上任的第一次會議。會議開始之前，他跟小宋閑著沒事，早早就到了會議室。時間有些久，他忘了當時跟小宋說了什麼，兩個人在一起哈哈大笑。顧惜何就是此時走進了會議室。
他還記得當時顧惜何的眼神。那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好似被寒意包圍。
隻是當時他以為顧惜何是對他不滿，現在想來，應該隻是不高興他跟別人在一起會那麼開心而已。
就像現在這樣。
沈朝飲有些尷尬，“那個......是粉絲而已。”說一出口就後悔了，他為什麼要解釋？
顧惜何卻已經調整好，慘白著臉對他搖頭，“沒事。”可他那副模樣，哪裏像是沒事。
沈朝飲將水遞到他手邊。
顧惜何搖搖頭，“不想喝。”
沈朝飲望著他起了白皮的唇，忍了再忍，還是勸道：“喝一點兒吧！”
顧惜何便接了過來，卻隻喝了一小口，然後端著杯子望著沈朝飲。
沈朝飲隻覺得更加尷尬，“喝不下就給我吧。”
顧惜何卻一口喝完了，然後才把杯子放到顧惜何手上。
沈朝飲放下杯子就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他望了望顧惜何掛的那瓶水，還有一大半。
耳邊聽到顧惜何的輕笑。
恍然回頭，便看到顧惜何的笑容。
“怎麼了？”沈朝飲聽到自己的聲音。
顧惜何道：“我不好意思，我讓你為難了。”可他臉上帶著笑意，哪裏像是道歉的樣子。
沈朝飲卻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瞪大了眼睛望著顧惜何。
顧惜何卻微微側目，聲音輕輕地，“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像現在這樣處處為難。”
沈朝飲低聲道：“也沒有......那麼為難。”
顧惜何道：“可是你現在這種樣子，哪裏像是沒有為難？”
沈朝飲瞪他。
顧惜何望著他氣鼓鼓地樣子，失笑。
沈朝飲挫敗，隨著他笑。
顧惜何道：“哎，你帶來的一籃子，都有什麼吃的？”
沈朝飲看了一下，“蘋果，水果之王，探望病人的首選。”
顧惜何吐槽，“你怎麼帶個水果也像是拍廣告？”
沈朝飲笑道：“誰叫我是個合格的演員？”說著，還像拍廣告時一樣撩了一下並不長的頭發。
顧惜何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沈朝飲也笑著望他。
這一刻，兩人好似回到剛剛熟悉的那刻，就像天底下最正常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