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六月二日AM10:52林憶謙——————————
“原來如此嗎,謝謝了。”
懷著有些內疚的心情到達醫院後,無暇再去回想桂同學的我,以漸漸平靜下來的語氣與醫院護士長繼續著電話中所沒有說完的事情。
“不用謝,總之,沒有看護好病人是我們的責任。”
雖然人看起來確實是有點不太和氣的樣子,但至少,此刻與我交流的語氣還是比較和藹的,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吧。
“請不要過於自責……身為她的家屬我也……”
“不,您有不在場證明。”
“可是……”
出於中國人的禮儀,我還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眼前身著白衣的護士長卻示意我停止說話。
“病人的病情,身為她家人的你應該會很清楚吧。”
“嗯,依照小皙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會憑空消失啊。”
我誠實的回答。
確實,依照小皙的情況,失血過多導致的身體虛弱以及肩負著的重傷,行動上肯定會有許多的阻礙,這一點,從昨天以及前日小皙那連床都無法走下來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了。
“確實如此。”
護士長將拳頭頂在了下巴上,頷首讚同了我的說法。
“那麼,或許去現場的話,會有些新的發現吧。”
“嗯。”
“請隨我來。”
話畢,護士長轉身便領著我向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不過,說實話。
醫院這潮濕的氣息,我很不喜歡。
陰冷,冰濕,就算是在這春夏交替之日,也絲毫感受不到一點屬於夏日的溫暖。
而且,這樣的氣息,還會讓人忍不住的想起停屍間中腐爛的屍體與其散發著陰晦之氣,這樣的話,更加會刺激著腦內不好的聯想。
“不會那樣的……不會……”
我搖了搖腦袋。
一想起屍體以及糜爛的氣息,大腦裏就會不由自主的生成了,妹妹受傷的樣子。
雉刀大賽前夜的那次,小皙全身流淌著觸目驚心的鮮血,一動不動的趴在玄關的一幕。
前幾天,小皙渾身上下被那尖利的細絲所傷,無力地倒在懷中的那一幕。
以及……
不知為何的異樣場景。
昏暗的光線,潮濕的屋頂落下冰涼的雨珠,令人寒顫的笑容,以及,畏縮在牆角裏瑟瑟發抖的少女。
如果是前兩個場景倒可以清晰的回憶起來,唯獨最後一個,一旦細細思索下去便馬上會變得更加模糊。
那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想起妹妹的時候,會有那樣的景象出現?
“嗚……”
頭好痛。
就像是回憶起小怡在路上被飛馳著的汽車撞開時一樣的疼痛。
越是用力捂著腦袋,這種疼痛就越在大腦彌漫,久久也不能散開。
“怎麼了嗎?”
突然間聽到了來自於前方的、護士長的問候聲。
“啊,不,一點事也沒有。”
我習慣性的撒了謊,當然,迎來了護士長疑惑的目光。
“你身體不舒服嗎?少年。”
“一點事也沒有,繼續走吧。”
“請不要對我撒謊,如果是為了家人的安危我很感動,不過,要是對不起自己的身體可不好。”
護士長不愧是久經世事的人,未經半晌便看穿了我的謊言。
不過,頭痛對於我來說隻是家常便飯罷了。
“沒關係的,走吧,就在前麵了。”
“嗯,那好吧。”
漸漸平息了頭痛之後,我望向了前方。
“咦……?”
那兩個站在門口的,從那表明著銀座區警視廳的警服來看,應該是……
“警察……嗎。”
“嗯,是的,在發現病人失蹤之後,我們便在第一時間報警了。”
“哦。”
很明智的做法。
果然隻有嫻熟的人才能辦好每一件事情,護士長之所以能夠如此冷靜的報警,一定是因為她長期的經驗所致吧。
“不過那些警察也沒能找出小皙的下落嗎?”
“是的……很抱歉。”
連警察都沒能找出來。
連警察都沒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