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半蹲在地上,雙手用力拽著麥克專家衣角,雙腳使了吃奶的力氣,死死拖著他,不放他走。
她想把她媽媽恢複的唯一的希望留住。
可惜,麥克專家對她的行為,不僅一絲沒有同情,反而生出幾分厭惡。
他用力甩開蘇棠,回眸無奈地瞪她一眼,隨即大步離開了。
麥克專家一走,其他醫生和護士互相看看,也紛紛跟著他離開了專家會診室。
“不要走,你們都不要走!”
蘇棠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她不明白,為什麼說好的專家會診,怎麼麥克專家接了個電話,就突然起身準備離開了。
好不容易盼來的專家會診,幾分鍾之後,什麼結論也沒得出,就結束了。
蘇棠感覺似乎有萬千根針,一股腦兒朝著她胸口紮去。痛痛的,麻麻的,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絞盡腦汁地回想,是不是她一開始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麥克專家?
不行,她不甘心失去這次機會,好不容易請到全世界最權威,最厲害的腦科專家給她媽媽會診,她不能讓這次機會半途而廢!
蘇棠蹭得站起來,一口氣跑下十八層樓。
到門診樓大門口時,她剛好看到,主治醫師在送麥克專家上車。她追過去,手還沒觸碰到車門,汽車卻已發動。
車速很快,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蘇棠不顧死活地奔跑在不息的車流中,她奔命地朝前跑,隻為了追上麥克專家。
可惜,她跑得再快,也趕不上汽車行駛的速度。眼看著載著麥克專家的車拐了個彎,等蘇棠追過去時,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
她喘著粗氣,渾身沒了力氣,雙眼直愣愣地望著前方,即將散架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冰涼的柏油路,黃昏已逝,傾瀉而至的夜色,刺骨寒涼。一聲聲車鳴,憤怒地驅趕著坐在馬路中央的蘇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醫院的,她踉踉蹌蹌地回到病房,瀕臨奔潰的她撲過去,抱著蘇心怡,大吵大鬧起來。
“媽,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媽,我快撐不住了,小棠好累,你醒過來好不好?好不好?”
不管蘇棠怎麼叫,怎麼喊,怎麼痛哭流涕,躺在床上的蘇心怡仍然半點反應也沒有。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麵容安祥,像個木偶。
陪護阿姨攬住蘇棠,柔聲安慰她:“蘇小姐,你別太難過了。會診結果也不一定準確,說不定……”
“會診結果?嗬嗬,麥克專家才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他走了,會診當然就中斷了!媽,小棠是不是太沒用了?我沒有留住麥克專家,嗚嗚。”
陪護阿姨恍然大悟,她本以為是有什麼不好的結論,沒想到,會診壓根就沒有進行完。
攬著蘇棠,陪護阿姨再次勸慰她:“蘇小姐,你別太傷心失落。興許,麥克專家有急事,他還會回來的。”
蘇棠冷笑著掙脫出陪護阿姨的懷抱,她不停地搖頭:“怎麼可能,我聽得請清清楚楚,他說,你們請我來,卻又突然趕我走。
嗬嗬,都怪我自己沒用。媽,是小棠沒用,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好累啊……”
情緒失控的蘇棠大聲嚷嚷著,她踢翻了屋子裏的所有綠植,掀翻了床頭櫃上擺著東西,整個人像瘋了一般,大肆發泄著。
“傅璟楓,這又是你搗的鬼吧?
我從楓棠公館逃走了,你就把說好的專家會診給中斷了,你真夠狠,比魔鬼還狠!”
陪護阿姨第一次見蘇棠這樣瘋狂,不由得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完全沒了主意。
就在蘇棠弄得病房裏一片狼藉時,傅家也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