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終於開口了,他短短幾句話,令原本壓抑的氣氛鬆懈了許多。
傅璟楓眉鋒揚著好看的弧度,他先給傅盛舀了碗蓮子羹遞過去,又為蘇棠盛了大半碗雞湯。
“李嫂熬雞湯喜歡放山楂,營養不上火,多喝點。”
他把青瓷小碗推到蘇棠麵前,語氣溫和,給了蘇棠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許曼笛夾菜時,無意中看見蘇棠高聳的前胸,心中更添一絲鬱悶。
因為她從二十多歲起,就經常被姐妹們嘲笑是飛機場。
蘇棠穿得白裙子領口是雞心狀的,綴著一圈蕾絲邊,更加凸顯出她傲人的雙峰。
“蘇小姐,你是第一次來傅宅吧?”
許曼笛突然出聲喊蘇棠,駭得她筷子一攪,夾的菜差點就掉在桌上了。
迅速地把菜丟進口中,蘇棠馬馬虎虎嚼了兩下後,才回答:“恩,許姨,傅伯伯,我是第一次來做客。”
傅璟楓抬眸,清冷的聲音反駁她的話:“不是做客,是見家長。”轉臉,他又問傅盛:“爸,您對糖糖還滿意吧?”
“不,我和傅先生,隻是普通朋友。”
蘇棠吐出一口氣,淡涼如煙的語氣令在場的人震驚。
她的頭發柔柔地披在腦後,墨色晃眼,發絲如波。對著傅璟楓訕訕一笑,眸眼中有她獨特的小狡黠。
傅璟楓薄唇微張,並不言語,隻是看著她淡淡的笑著,盯得蘇棠一陣恍惚。
她有些不安,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許曼笛的聲音打破了僵默,她樂嗬嗬地笑著:“蘇小姐這是因為有自知之明,知道你私生女的身份配不上我家璟楓?”
“其實,做朋友也好,璟楓這孩子總是三分鍾熱度,沒長性,嗬嗬。蘇小姐,歡迎你常來傅宅做客。”
許曼笛尖酸刻薄的話,令蘇棠臉色尷尬,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她剛才說,她和傅璟楓隻是普通朋友,那麼,她還能有什麼話反駁許曼笛的輕視呢。
倒也無所謂,反正蘇棠覺得,她以後和許曼笛不會再有什麼交集,她想圖點口舌之快,就讓她如願好了。
蘇棠用淡淡的微笑回應許曼笛,她平靜的模樣,令許曼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堵得難受。
“糖糖就是調皮,當著長輩的麵,也敢開玩笑。要真是普通朋友,我傅家的祖傳玉鐲,怎麼會戴在你腕上?”
傅璟楓的話,令蘇棠勉強撐著的笑容頓時僵住,扶在餐桌邊的手臂也是一頓。
腕上的玉鐲,是傅璟楓昨日強迫她戴上的,他給她的時候,並沒有說那是傅家祖傳玉鐲。
蘇棠手指抵在玉鐲上,微涼的寒意直入心底。
抬起頭,碰上傅盛嚴肅的表情,她溢到嘴邊的話不自覺的咽了回去,左腳抬起來,對準傅璟楓的腳,狠狠踩下去。
“糖糖,別鬧,當著長輩的麵,老實點。”傅璟楓麵上掛著怪笑,調笑一般的話語令蘇棠懊悔不已。
早知道踩一腳到了他嘴裏成了調情,她才懶得碰他。
傅盛注視著她手臂上晶瑩剔透的玉鐲,聲調裏帶著蒼老的疲憊:“這個鐲子,是你媽媽去世前給你的吧?”
“是媽媽讓我替她交給她兒媳婦。”
傅璟楓這麼說,傅盛也不好在勉強什麼,畢竟感情這種東西,幹涉不來。
望著那個玉鐲,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溫柔嫻靜的麵龐,不由得站起身,語氣悲切地道:“你們慢慢吃,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
許曼笛緊接著站起來,扶住他的胳膊:“老爺,我送您回房。”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你陪著孩子們聊聊。”傅盛猛地扭過身子,甩開許曼笛的手。
他當著傅璟楓的麵,這麼甩開她,使許曼笛心裏生出極大的怨氣。
她冷冷瞅著蘇棠腕上的玉鐲,眼中燃起一團烈火,仿佛要把那水潤光澤的鐲子燒成灰。
因為她知道,傅盛之所以剛才對她態度冰涼,是因為在傅璟楓的有意提醒下,他想起了他的發妻白靜。
眸中泛著火光,許曼笛沒好氣地盯著蘇棠,嘴角露出鄙夷的嘲諷:“我前幾天剛飛去香江,買了幾套衣服,一共花了好幾十萬呢。”
蘇棠不吭聲,依舊會給她一個淡然恬靜的微笑。
反倒是傅曉婭很激動,她揪住許曼笛的胳膊,驚叫:“哇,媽,你發橫財了?有沒有給我買點東東啊?”
“曉婭,你才回國幾天,衣帽間就塞得滿滿的,再給你買,放哪裏?”許曼笛斜睨傅曉婭一下,隨即把目光轉回蘇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