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傅璟楓的目光看過去，蘇棠當即嚇傻了。
不遠處的礁石附近，有一隻幾米長的鯊魚，正在向他們遊來。
蘇棠緊咬牙齒，不發出一點聲音。傅璟楓冰涼的手指死死鉗著她，不許她亂動。
她輕微的顫栗著，傅璟楓的頭低下來，他毫無征兆地吻上蘇棠的唇，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安慰說：“別怕，鯊魚不會主動攻擊人。”
蘇棠記得，她曾在科普欄目看過，鯊魚平時不會主動出擊，但是它鯊魚嗅覺敏感。它在海水中對氣味特別敏感，尤其對血腥味。
傷病的魚類不規則的遊弋所發出的低頻率振動或者少量出血，都可以把它從遠處招來，
蘇棠的心沉了又沉，因為她覺察到，小腹處絞肉機旋轉的痛感，雙腿之間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她彷徨地告訴傅璟楓：“我來大姨媽了。”
傅璟楓冷峻的眉宇稍微一動，刹那間又恢複了常態。
他雙眸注視著蘇棠，一手鉗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朝她臉上摸去，動作十分曖昧。
蘇棠此刻沒有心思和他調情，她的頭稍稍後仰，躲開他的手，壓低的聲音掩不住內心的惶惶。
“怎麼辦？”
傅璟楓的吻落在她右臉頰處，他鎮定地對她道：“別怕，那是一隻鯊魚幼崽。你看，它停住了。”
流線狀的身體，兩米長的身體浮在水麵之上，看起來似乎是一隻大白鯊幼崽。
可是，即使是幼崽，大白鯊也能將兩個人輕輕鬆地吞下去，用它鋒利的牙齒鋸子碎。
蘇棠無奈地攬緊傅璟楓，淒切地笑綻開在她的臉上，她絕望地對他說：“傅璟楓，你是不是滿意了？生不同日，死卻同時。”
“滿意，也不滿意。”
他咬著她的下唇，淡定地仿佛不遠處盯著他們的隻是一隻鯊魚模型。
蘇棠十分擔心，她抬高了聲音，問他：“就算你心甘情願赴死，我也不想死。傅璟楓，過一會兒，水流過去，它一定能聞到血腥味。”
“怎麼辦？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不管傅璟楓怎麼想的，反正蘇棠是怕得要死。
她可不想成為鯊魚的人肉點心，她不想死，亦不能死。她媽媽不能沒有她，萬一她醒來後見不到自己，她會多傷心啊。
蘇棠無措地小聲問傅璟楓：“我不想死，怎麼辦？”
“不想死就別說話。”
傅璟楓開始輕輕地劃動胳膊，朝岸邊遊去。
他是單手遊泳，又背負著蘇棠的重點，而且還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所以遊的極慢。
蘇棠的心隨著他手臂的劃動，一抽一抽的。
她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地盯著那隻大白鯊幼崽的動向，生怕它撲過來，把他們兩個人撕咬成碎片。
情況很糟糕，在傅璟楓和蘇棠離岸邊還有幾十米的地方，竟然又出現了一隻大白鯊。
岸邊的大白鯊比礁石附近的那隻更大一些，看上去應該是陳年的鯊魚，蘇棠身子軟了下來，她有氣無力地喃喃：“完了，完了。”
傅璟楓斜睨她一眼：“傻糖糖，放心，我們不會死的。”
他停下來，單手解開剩餘的幾個襯衫扣，把衣服脫下來遞給蘇棠：“用這個捂住血流，一定別讓血流進水裏。”
蘇棠沒有其他辦法，猶豫幾秒鍾後聽話地把他的襯衫當做尿不濕，夾到兩腿之間。
“該死的。”
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通，傅璟楓咒罵一句，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的手機已欠費，請及時充值。”
傅璟楓壓著心中的煩躁，平靜地問蘇棠：“你帶手機了嗎？
蘇棠搖搖頭，她穿的是比基尼，哪有放手機的地方。於是，在下海之前，她就把手機留在了背包裏。
傅璟楓強製自己冷靜下來，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安慰道：“沒關係，我第一個電話打通了，高明沒接。等他看見通話記錄後，一定會再打過來。”
“而當他聽到對方手機欠費已停機時，肯定會給我衝上話費，然後在打給我。”
“所以，糖糖，你不要擔心。”
蘇棠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哭腔，她詢問：“我們不可以遊到那邊嗎？”
傅璟楓眉頭蹙緊：“不行，那樣太危險了。我們稍微不甚，就會驚動岸邊那隻鯊魚。它是成年大白鯊，嗅覺更加靈敏。”
“那我們怎麼辦，等死嗎？”
蘇棠的眼眶裏擠滿了淚珠子，她抱緊傅璟楓，因為恐懼連呼吸都減慢了好幾個節拍。
傅璟楓低聲命令她：“別說話，安靜等著，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或者，這兩隻大白鯊也許很快就遊走了。”
蘇棠徹底焉了，點頭不再吭聲，她在心裏合掌祈願，期盼那兩頭一大一小的鯊魚趕緊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