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言不語,傅曉婭唇角緊抿,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蘇棠硬著頭皮打破沉寂:“傅璟楓,再不去吃飯,我就餓死了。”
傅璟楓回眸丟給她一個寵溺至深的眼神,牽她手的力度陡然間增加了數倍,弄得蘇棠手指震痛。
她皺眉小聲嗔怪:“壞蛋,你弄疼我了。”
傅璟楓還沒說什麼,傅曉婭搶著惡聲惡氣地辱罵起來:“蘇棠,你嬌滴滴的惡心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既當表子還想立牌坊,蘇棠你不覺得你自己很下賤嗎?”
下意識的,傅曉婭把憋了滿腔的火氣,全都往蘇棠身上噴去:“賤人,你既然勾引了我哥,就不要再出去沾花惹草!”
“不要以為成為傅家媳婦就可以耀武揚威了,說到底,你就是個陪睡的花瓶!”
一句比一句惡毒,傅曉婭唾沫四濺的罵姿,讓蘇棠想起了解放前舊上海弄堂裏的罵街潑婦。
搖搖頭,蘇棠垂眸閉緊嘴巴,她不打算和傅曉婭爭辯,以免引起更激烈的紛爭。
不是她懦弱,而是她一向堅信,罵人得不到回應的,全是罵了自己。
所以隨便傅曉婭怎麼慷慨激昂地罵,她一句也不回,冷靜地站在原地,麵色如常似乎沒受到半點影響。
她無動於衷,可傅璟楓聽不下去了。
傅曉婭雖然是他妹,可蘇棠是他認定的妻子,一生一世相守的女人。妻子是夜裏要睡到一起的人,可妹妹終究是要嫁出去的。
孰輕孰重,傅璟楓在心底分得很清楚。
傅曉婭這樣語無遮攔地罵,不僅丟了傅家的臉,也是在打他傅璟楓的臉!
傅璟楓的大掌有力地攥住傅曉婭的手腕,幾秒鍾就捏得她痛得撕牙咧嘴:“哥,你幹什麼,好疼,快放開我。”
傅曉婭另一隻自由的手去掰扯傅璟楓鉗在她手腕上的五指,擰不開他堅固的五指,她開始發瘋一般用另一隻手拍打他的手背。
傅璟楓看著他被拍紅的手背,深幽的眸微眯,俊臉陰沉:“道歉,像糖糖道歉!”
他宛若古檀的墨瞳射出陰鬱的光芒,刺得傅曉婭有些毛骨悚然。
她驟然停止了拍打傅璟楓手背的動作,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腹腔內憋出幾個字:“蘇棠,對不起。”
說完後,她轉過頭看向傅璟楓:“哥,我道歉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傅璟楓沒有鬆開他強勁有力的手,他扭頭看見葉睿正坐在石凳上,愜意地揉胳膊捏腿,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他冷笑:“他倒是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
說罷,他鬆開傅璟楓,牽著蘇棠就邁開步伐。
傅曉婭在他身後委屈地大吼:“哥,你老婆才是小強呢,哼!”
沒有人理睬她的叫喊,被忽略的傅曉婭跑到葉睿身旁,看到他青紫的臉頰,心疼不已:“葉少,你是不是很疼。”
葉睿咽了口唾沫,一股血腥的味道貫穿他的腸道。壓抑住惡心幹嘔的欲望,他強撐著道:“沒事。”
傅曉婭不信,她焦急的目光在葉睿身上來回掃視:“怎麼可能沒事呢,我哥可是練過跆拳道的人。”
“他還是黑帶呢,哼,怪不得他行為跟個黑道老大似的惡毒。”
葉睿踉蹌著從石凳上站起來,回想到傅璟楓剛才的踢腿的幅度和力量,他明白傅璟楓對他還是留了一份情麵的。
要不然以一個跆拳道黑帶的水平,完全不會功夫的葉睿別說爬起來了,估計至少全身有一半得骨折。
真是倒黴,什麼破梧桐苑,又不是他想來的!
葉睿又咽下一口帶血的唾液,滿眼怨恨地瞪向傅曉婭,都怪這個女人,貌似她害他挨打兩次了。
這次是黑帶傅璟楓,上次是在咖啡館,被傅曉婭的謾罵引來的一個女人,她好像也是跆拳道黑道。
媽的,葉睿感覺這個世道太逆天了,男人女人都是跆拳道黑帶,像他這種翩翩公子還有活路嗎?
而且,上一次他的遭遇更淒慘,因為那個穿米色牛仔褲的瘋女人,順手扯破了他的褲襠。
一向風度翩翩,儒雅倜儻的葉少在大庭廣眾之下,捂著褲襠跑,這是他今生無法忘懷的一個汙點!
葉睿發誓,他這輩子一定要找到那個穿米白色牛仔褲的女人,他要撕破她全身的衣服,以報撕襠之仇。
瞧著葉睿咬牙切齒的模樣,傅曉婭嚇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手臂上的傷口:“葉少,你在想什麼呀?不會是想揍我哥一頓報仇吧?”
他如果真想找傅璟楓報仇,那不是報仇,是自不量力的找虐啊!
傅曉婭有些緊張,她旁敲側擊地勸慰:“葉少,不管怎麼說,我哥也算是你的大哥,你就當他耍耍大舅哥脾氣,別跟他一般見識哈。”
葉睿蹭得把遍布傷痕的手臂從傅曉婭的溫柔撫摸中掙脫出來,高高舉著,冷笑道:“那我這一身傷痛就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