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楓放開蘇棠,疾步躍到他身後,拍打著他的後背:“爸,您沒事吧。”
傅盛緩緩轉過身,看見傅曉婭滿臉都是淚,他不由得一怔,似乎看到了當年楚楚可憐的白靜。
自從他開始做生意後,回家越來越晚。
不管傅盛多晚回家,白靜總是忍著倦意,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歸來。
印象最深的是又一次,傅盛和客戶喝酒喝了個通宵,醉醺醺回到家裏,白靜呆呆地站在客廳,滿臉淚水,不言不語。
就像此刻無助的傅曉婭,委屈卻又不敢深言。
傅盛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蹣跚著走過去,把傅曉婭攬在懷裏:“孩子,你想要什麼,爸爸都答應你。”
“好孩子,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爸拚盡全力,也要讓你如願以償。”
傅曉婭一聽傅盛鬆口了,立刻興奮地不得了,轉眼間恢複了本性。
她親熱地挽著傅盛的脖子,得意忘形:“我就知道,我爸最疼我了。雖然葉家不如傅家顯赫,但我嫁過去,肯定也是吃穿不愁的。”
傅盛拍拍她的腦袋:“傻孩子,光吃你從傅家帶去的嫁妝,你也是餓不著的。”
他提起嫁妝,傅曉婭越發樂嗬了:“爸,人家不要許多嫁妝,幾床被子一些家私就夠了。”
“咱們傅家嫁女兒,又不是倒貼的。”
傅璟楓感慨,傅曉婭還真是孩子心性,一轉眼就忘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倘若傅家不下血本出嫁妝,就算葉睿答應娶她,葉振華那個溝壑難填的老貪也是不會同意的。
當然這話傅璟楓並沒有說出口,既然他父親都點頭答應了,他何必再去招惹傅曉婭不痛快。
牽住蘇棠的手,傅璟楓向傅盛道別:“爸,我和糖糖先回去了。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
“等等!”
還沒邁出步子,就被傅曉婭的喊聲叫住了。
傅璟楓回眸,有點不耐煩了:“還有什麼事,快點說。糖糖最近工作很累,需要早點休息。”
傅曉婭冷笑:“哥,你的眼裏除了蘇棠,還有別人嗎?”
傅璟楓沒有回答他,拉著蘇棠的胳膊就欲走出書房。
凝視著書櫥玻璃,傅曉婭瞧見被傅璟楓忽略的自己,可憐又可悲,她隻覺得好笑。
為什麼傅璟楓對蘇棠這樣好,那般含情脈脈。
可葉睿對待她,從來都不屑於掩飾眼底的厭惡和疏離。
刹那間,傅曉婭對蘇棠的恨瞬間又加深了數倍。
她暗揣,若不是蘇棠的存在吸引了葉睿的所有目光,葉睿也許還會多看她幾眼。
“哥,你不怕你身邊的狐媚子水性楊花不要臉嗎?”
傅曉婭的擔憂,也是傅盛深以為憂的。
如果今後傳出去傅家女婿和兒媳不清白,那他傅盛的老臉往哪裏放?
傅璟楓隻覺得好笑,糖糖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的很,用不著別人別有用心的提醒和警告。
“傅曉婭,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別跟瘋狗似的亂咬人!”
傅璟楓話語中的不屑和自信皆如一把利刀,不但劃破了傅曉婭的自尊,也刺得傅盛眼皮一跳。
“璟楓,你先回去,我有話對小棠說。”
傅盛說完,傅璟楓穩穩站住腳步:“爸,您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我又不是間諜。”
傅盛無言以對,半響後做出讓步:“好。”
“小棠,我是開明的家長,盡管知道你的身世,可也不想狠心阻隔你和璟楓恩愛。但是,我給了你顏麵,希望你也能投桃報李,給傅家顏麵。”
蘇棠不知道何時起,導火線又回到了她身上。
帶著一絲無奈地點了下頭,她回答簡單隻有一個字:“恩。”
傅盛並不在意她的回答,他繼續說道:“我有三個條件。一,在曉婭和葉睿生下孩子之前,小棠你不可以對外說自己是傅家的媳婦。”
“二,璟楓你不能帶著小棠出去拋頭露麵,不能帶她參加任何宴會。你們的關係,隻能暗著,不可以張揚讓太多人知道。”
想了想,傅盛又補充:“尤其是媒體,小棠,倘若記者問你,我希望你的回答有分寸。璟楓作為傅氏總裁,身邊有女仆或者秘書都很正常。”
蘇棠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想了好一會兒,她才明白,傅盛是讓她萬一麵對記者,推說自己是傅璟楓的女仆或者秘書。
呃,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蘇棠忽然感覺胃痛,那種疼痛幾乎將她吞噬,脊背處的衣服驟然被汗水打濕,她整個人變得虛弱不已。
卻仍是強撐著一口氣,憤憤反問:“傅伯伯,為什麼?”
沒有過多的話,一個傅伯伯顯示了蘇棠在如此處境下,還能保持的冷靜和禮貌。
一句為什麼,簡簡單單的字眼,蘊含了她所有的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