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傅盛愛吃,平日裏卻吃不到的菜。
散步回來的傅盛一進門,就聞到了撲鼻的香味,久違的濃鬱味道,令他迫不及待地來到了餐廳。
看到圍著圍裙的沈念初,以及那一桌子美食,他高興極了:“念初,這都是你做的?”
都是重口味的大菜,紅燒肉肥瘦相間,上層帶著細膩的皮,燒得爛爛的,看著就誘人;
炸茄子、炸藕合、炸肉丸子圓鼓鼓的,擠在綠色的大平盤裏,個個外邊都包裹著一層亮晶晶的油花,油光閃爍,耀眼極了;
紅燒肘子,一整個肘子盛在白瓷盆中,淺褐色的湯上撒著細碎的青色蔥花,還有零星的白芝麻,飄在盆四周,勾起一汪口水。
一共六菜一湯,菜都是油滾滾的,湯是冬瓜排骨湯,滾熱的湯中加了鹹奶酪,是傅盛喜歡的口味。
那些菜他好幾年沒吃過了,因為他三高,許曼笛一天到晚盯著他,隻許他吃清淡的飯菜,過年吃個餃子,還逼他吃素的。
傅盛眼睛發亮,來不及洗手就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紅燒肉,丟進嘴裏,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寡淡已久的腸胃一下子熱乎了起來。
沈念初坐在一邊,嘻嘻調笑:“幹爸,這裏沒有別人,沒人搶您的,您慢慢吃就是。”
傅盛又夾起一個炸藕合,兩片雪白的蓮藕中夾著肉餡,裹了麵在熱油中炸熟,外酥裏香,吃得他豎起大拇指:“好,肉餡挑的夠味!”
沈念初表功:“幹爸,這肉餡是昨晚就剁好,然後加上調料醃製了一晚上,才入味呢。”
傅盛一愣,又夾起一個藕合,邊吃邊問:“肉餡是手工剁的,不是絞肉機絞的?”
“那當然了,絞肉機絞的能有味嘛,肉餡子純手工剁的,肉質才細膩口感不幹不燥。”
沈念初很自豪:“幹爸您嚐嚐那肉丸子,是雞肉的,我沒有用雞胸脯肉,用的是手剔的雞腿肉,更有嚼頭。”
傅盛夾了個丸子,嚐了嚐,不禁感歎:“真是有嚼頭,鹹淡適宜,恰到好處,好吃,好吃。”
沈念初拿過小碗,舀了半碗臘肉梅幹菜,放到傅盛跟前:“幹爸,您以前不是最愛吃這道菜嘛。”
傅盛先吃了塊臘肉,火熏的臘肉勁道香醇,梅幹菜嫩嫩的,火候十分恰當,他端起碗來連湯也喝了個幹淨。
飯是雞蛋炸饅頭幹,裹著雞蛋液炸的饅頭片金黃誘人,外酥裏軟,傅盛一連吃了七八個。
吃飽喝足了,沈念初遞過來一杯濃茶:“菜多油膩,幹爸喝一口茶,清清口吧。”
吃完飯後緊接著喝一杯濃茶,是傅盛早年的習慣,但自從他娶了許曼笛之後,就被迫戒了飯後茶了。
因為許曼笛堅持說,飯後不能馬上喝茶,對消化係統不好。
許曼笛不在家,傅盛吃了許多大油大膩的菜,飯後還喝了整整一杯濃茶,他長籲一口氣,感到十分愜意。
他其實一直不讚成許曼笛的觀念,這個不能吃,那個習慣不好,吃晚餐的時候她恨不得每個菜都標出卡路裏來。
傅盛很反感許曼笛這一點,那樣拘泥地活著,長命百歲又有什麼意思呢?
但為了家庭和睦,他一直沒有提出抗議,因為他了解許曼笛的脾氣,她認準的事情,讓她改可不容易。
終於吃上了一頓他懷念已久的大餐,傅盛對沈念初感激至深的同時,又有些擔心:“你做菜的時候,沒被仆人看見吧?”
要是被仆人知道了,給許曼笛打了小報告,那她回來還有的鬧。
沈念初搖頭笑著回答:“幹爸放心,我哪有那麼傻啊。我特意把廚房裏的人都支出去了,說是想練練廚藝。”
“廚房裏的人樂得清閑,巴不得歇一天呢。”
傅盛放下心來:“好孩子,你有心了。”
沈念初挪了挪屁股,身子緊挨在傅盛身旁:“幹爸不用客氣,我呀就是覺得,每天吃飯幹媽總要管著您吃這個不能吃那個,實在是有點太過了。”
“人生在世,不就吃喝二字嘛,天天忌口,那活著多委屈啊。”
傅盛十分讚同她的觀點:“趕天啊,等你幹媽回來,你給她灌輸下,你說我還能活幾天啊,幹嘛非得讓我吃不痛快啊。”
沈念初麵容一僵,垂下頭小聲嘀咕:“我可不管說幹媽,我什麼都不說,她都不喜歡我了。”
她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女孩的模樣,令傅盛心生憐惜。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攬住她的後腰,輕聲安慰道:“好孩子,你幹媽就那個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她沒有壞心眼的。”
仆人都被沈念初支出去了,餐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緊挨著坐在一起,氣氛十分曖昧,但傅盛一點都沒有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