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蜀與 火車,或2012年第一首詩
左眼進去,不意味,右眼出來——
少年隧道長,聲聲似犬吠。
暮年掏耳,火車一節一節蛻皮:
枕木、碎石、道釘
黏在手上,衣角也不能擦遠。
那一年,鐵路工人挖洞
挖出了炭:70年代襄渝線
是我冬巴山的暖。那一年
一個孩子騎軌去基地,人沒出來
名字早隱,壯誌與青山鏽成老漢。
雪化,一列火車送來成都平原。
又一年,哈爾濱、北京
朝發夕至,兩個啞巴
隔著車窗朗誦,不見不散。
反向的風,後退的鐵——
玉米與動車形成詞組的換算。
汽笛揚長竿,甩海鞭,瑪雅預言
正在扒車逃票,抑或剛剛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