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城樓下。
已是入夜的鳳城,滿是燈火,在城樓下的士兵舉著的全是火把,把這城門處照得如白晝。
走在最前麵的穿著盔甲的男人便是轉身,看著一身黑色錦袍的伏璟,隻是一眼,便是瞬間低下頭,說道:“這位公子請稍等,小的去通知主子。”
城樓上,千南人隔著窗戶看向下方的伏璟,眼中有少許的笑意,說道:“沒想到還是被你猜中了,伏璟的不良於行根本就是裝的。”
安九君淡淡一笑,眼中卻是很是凝重,在這般晚後鳳城城門處還沒有出現伏璟的身影,那麼隻有兩個可能,一便是伏璟根本就沒有來鳳城,當然,千禪閣的消息一定不會出錯,所以,隻有第二種可能,那便是伏璟已經進了鳳城。
能輕易的進鳳城,那伏璟定然不是不良於行之人,所以,安九君一發現不對勁,便是把整個鳳城給包圍住,再是慢慢的縮小位置,直到在酒樓中發現伏璟的身影。
“伏璟來了,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安九君看著千南人的背影,嘴角有些嘲諷之意,還真是奇怪,伏璟在西域結仇的人還真是多,苗疆哪算世仇了,千禪閣這些年到處尋找伏璟的下落,都是沒有蹤跡,然而,今日卻是被一個人引了出來。
千南人聽著安九君這般說,嘴角掛著的也是一抹冷笑,他看著伏璟,輕然道:“怎麼對付、難道不是應該與太子殿下合作對付?”
安九君好似早就知道千南人的打算一般,說道:“南人說的對,這個時候,當然是我們同仇敵愾。”
千南人並未有轉身,眼睛一直盯著伏璟的那雙腿,然而伏璟早就感覺到了這道視線,他嘴角隻是掛著淺淺的笑意。
穿著盔甲的南人上了城樓後,走進房中,才是供著手,說道:“太子殿下,你要找的人,卑職已經帶到。”
安九君輕聲一笑,“還不快請上來。”
“是!”
千南人這個時候轉身,微微的整理了一下錦袍,便是坐在首位的下首處,眼睛深處全是冷冽的寒意。
“九君,都準備好了吧。”
安九君已經坐在首位之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千南人,說道:“應該萬無一失。”
然而,千南人對於安九君的這應該二字挑了挑眉,什麼叫應該萬無一失?正是他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便是聽到腳步聲。
穿著盔甲的男人,對著伏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這為公子,請。”
伏璟走在最前,雲薄雲溪相繼的跟在伏璟的身後,單單沒有了容沙的身影。
伏璟負手而立的站在房中央,眉宇間那股清貴絕塵好似染上了幾分威嚴,他目光與安九君平視著,“原來是太子殿下要見我。”
安九君還是第一次看到穿著黑色錦袍的伏璟,眼中噙著的是沒有達到眼底的笑意,“聽聞璟世子前往鳳城,本太子等候多時了。”
伏璟眼瞼半垂,嘴角的笑意如三月的湖麵,波瀾不驚,“看來千禪閣的消息網還是如以往那般,神速。”
千南人從伏璟進來後,便是一直盯著伏璟,眼中的寒意好似要噴灑出來,聽著伏璟說起千禪閣的時候,諷刺的說道:“原本以為像璟世子這般的人,會貴人多忘事,沒想到璟世子還知道千禪閣啊。”
這個時候,伏璟才是看向千南人,眼中亦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有的隻是平淡無奇的眼神,“原來是千閣主。”
千南人看著伏璟有些俯視的眼神,薄唇扯出一抹冷意,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正是要說什麼,便是聽到伏璟的聲音。
“千禪閣居然還在漠北與鳳城的邊界興風作浪,看來,四年前還沒有被本世子殺個精光啊……”
“啪”千南人把手重重的拍在桌麵上,噌的一下便是起身,與伏璟對視著,他咬著牙,字眼明了的說道:“伏、璟、”
千南人對於四年前的事情從來都是耿耿於懷,偏偏這個時候,伏璟還是用這種口氣說出來。
伏璟眼中的笑意有些深意,深深的看了一眼千南人後,便是把目光轉向安九君,開門見山的說道:“太子殿下親自去豫北洛城請本世子妻子來鳳城、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把本世子的妻子,交給本世子,在這裏也嘮叨太子兩日了。”
安九君劍眉輕輕挑著,他握著茶杯的手也稍稍的用了一些力度,他的餘光看向外麵房頂之上,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隻要伏璟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就算武功再是高強,也難逃出這城樓。
隻是,讓安九君與千南人想不到的時候,伏璟會這般客氣的說出這番話,安九君還真是有些不知該怎麼接下這句話。
“雖然,如今西秦與西域大戰在即,想來太子應該還不會是一個小人,把這番國家大事安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伏璟的聲音有些笑意,隻是,聽在安九君的耳中卻有些不怎麼舒服,他淡淡的看著伏璟,冷聲一笑,說道:“雖然,的確這些國家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不過,為了得到想要的結果,在乎過程做什麼?”
“璟世子,你覺得本太子說的對嗎?”
伏璟聽著安九君的話語,負著的手緊緊握著,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你覺得本太子是卑鄙小人也好,還是無恥小人也罷,隻要能把你伏璟踩在腳底下,能把西秦給奪在手中,這些名聲算什麼?”
“自古以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對嗎,璟世子?”安九君輕然的說道後,才是把目光看向仍是剛剛那番沉著目光的伏璟。
千南人聽著安九君的這些話,又是重新坐在了座位上,嘴角帶著笑意,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安九君會為了江灼,真的把江灼給放了,現在看著,還真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