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一場歎 第149章 前世(下)(2 / 3)

江灼看著那牽著馬匹的男人,淡漠的臉上噙著淺淺的表情,不知是悲還是怒,她說道:“你不是想讓懷王死嗎。”

伏璟還是有些小看那個小小的女人,江家三房中隻剩她一人,她這般的苟活在這世間,難道就是想扳回一局?

見著伏璟沒有回答,又是聽到江灼的聲音,“新帝登基,懷王野心勃勃,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

伏璟看著這般的江灼,還是真心的笑了出來,看著幾步之遙的女子,說道:“忍辱負重的在監欄院活著,就是想讓懷王死?”

江灼輕然一笑,“何止是讓懷王死?江家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你、”伏璟壓製著心中虧欠那一股情緒,有些牽強的說道:“那你可有怪過我當初沒有救你一把?”

江灼淡淡的看著伏璟,隨即嘴角有一抹淺笑,諷刺的說道:“為何要怪你當初沒有救我一把?若是我與你不相識,我仍然是江家的女兒,仍然是會被江家利用成一塊墊腳石,況且,你也不過是為靖南王府而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說了,我是你的誰,你為何要救我?”

伏璟聽著江灼這般說,明明該把心中那種感覺釋放的,可是他怎麼覺得越來越沉重,皺著眉心看著江灼臉上的風輕雲淡,就算是此時他也有能力救她與水深火熱之中。

可、她願意接受嗎?

“你想做什麼?”伏璟亦然用著風輕雲淡的語氣說著。

江灼輕然一笑,好似在得知嵐桑與悠兒死的關係,她有些什麼都不顧,在看向伏璟出現在她麵前,就好像抓住了一根能報仇的稻草,隻是聰明如江灼,她如今根本就沒有什麼資本來與麵前高高在上的人談什麼合作。

“若是我能讓懷王府滿門抄斬,你能幫我嗎?”江灼是皺著眉頭看著對麵站著的人,隔了好半響都是沒有聽著伏璟的聲音,原本江灼以為伏璟這般沉默便是拒絕,隻是淡淡一笑,轉身,剛剛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這裏好像不適合談這些事情。”

江灼衣袖下緊握的手頓時鬆開,她還是堵了一把,所以,隻要這個人能答應,她便有把握讓懷王死無葬身之地。

江灼轉身看著站在那裏的人,唇瓣輕輕一掀,她今日出府也是新帝登基,劉珅忙得不可開交,隻是也知道被劉珅知道她出宮,也是一番折磨。

“不知世子覺得哪裏可以談這些事情?”

伏璟淡淡一笑,便是看向身後同樣牽著馬匹的雲溪,說道:“把這匹馬讓給江姑娘。”

雲溪有些意外,他可不知他主子有這般好心的時候,就算心中有許多的疑問,還是乖乖的把馬匹牽至到江灼的麵前。

江灼眼中同樣帶著疑問看向伏璟,好似在問伏璟是什麼意思。

伏璟輕輕一笑,“不知江五姑娘的騎術有沒有退步,要不,也與我策馬奔騰一番?”

江灼那雙有些空洞的眼睛終於出現一抹笑意,從雲溪的手中接過韁繩,便是利落的翻身上馬,帶著一抹純淨的笑意,說道:“我的騎術怎麼會退步?”

江灼這般自嘲的說著,怎麼會退步呢?在皇宮中的那些公主可經常看到騎馬與那些太監賭銀子,若是那些公主賭她贏,她卻輸了,可是會被懲罰的,再說,她的騎術可是江允闌教的,她那二哥也是死在公主的手中,她怎麼會丟棄她二哥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伏璟見著這般自信的女子,也是同樣翻身上馬,看著有些呆滯的雲溪,說道:“你回府,晚一點讓祁承寒來王府一趟。”

江灼在聽到伏璟稱呼當今新帝名諱時,便覺得她賭對了。

他們直接騎著馬匹往京城中的西街行去,走完西街便是一處湖,馬匹的速度開始減下來。

伏璟拽緊手中的韁繩,並未有去看與他相並的人,說道:“你剛剛說新帝剛登基,懷王野心勃勃?”

江灼卻是知道伏璟是明知故問,能親手送上三皇子坐上那個位置,怎會不知道懷王的野心?不過此時的伏璟假裝不知道,她也便伏璟假裝不知、“當然、懷王的野心,若是在新帝登基時不大肆的作妖一番,日後被新帝給欺壓在腳下,懷王怎麼會服氣?”

伏璟聽著江灼這般說,眼中也有些疑問,這個時候他才是側頭看著那張側顏,問道:“你什麼事情都想的通透,為何還會在懷王府過得那般摻?”

江灼聞言,側頭看向看著她的那人,一瞬間兩人的對視好像有些熟悉,好似在以前,他們兩人也這般對視過。

“因為我不想江家那般得意啊、”江灼說的輕描淡寫。

可是聽在伏璟的耳中卻不是那般簡單,他又問道:“但是,江家好像如願的踏進了京城,還一次便紮進了京城這般多的世族中,好像江家名聲也挺好的,我記得承寒身邊的一個側妃好像就是你江家的姐姐。”

江灼聽著伏璟的這些話,好似聽到一個笑話一般,她說道:“對啊,就算沒有我,江家也能在紮進京城的世族中,江家的那些女兒嫁的一個比一個好,我卻是成了他們江家的墊腳石,無人問津的墊腳石。”

若是當初沒有懷王這根線,江家怎麼會這般如願的進京?江家的女兒還一個個的嫁的都是王公貴胄,而連上懷王這根線的便是她江灼,而江家是怎般對待她的?死了娘,死了弟弟,死了父親……

何為家破?何為人亡?

那些劊子手卻是踏在她們一家人的血肉上,心安理得的過著京城上等人的日子,憑什麼?她江灼就活該受這些罪?

江灼很是想問問江家的那些人,人血饅頭好吃嗎,臥榻上是一具具的屍體,他睡得上安穩嗎?

伏璟明顯的感覺到了江灼身上散發出的戾氣,“所以,你不會放過江家所有的人?”

江灼聽著伏璟的這一道聲音,身上的戾氣漸漸淡去,“當初你在懷王與江家扯上的關係時,世子不會沒有想到這後來的事情。”

“雖然我如今不過是江家廢棄的棋子而已,但是、江家仰仗著懷王的勢力在這京中紮根,而懷王借著江家銀子,養著兵力,不知、”

“這算不算是密謀造反呢?”

江灼說出來後,眼中的笑意有些純粹,讓伏璟微微出神,隻是瞬間的事情,伏璟便是收回目光,唇角勾了勾,說道:“所以你才是說新帝登基,這個剛剛好的機會?”

“當然、我隻是會動動嘴皮子,或許世子早就已經在暗中找齊了懷王與江家暗中勾結的證據。”江灼的笑意懶懶散散的,好似在與這個人說話的時候,就特別的輕鬆,就感覺舊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