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節(1 / 2)

測量工作進行得相當不順利,個別群眾與拆遷辦的同誌不配合,特別是對於部分外來人口的補償問題顯得尤為突出。有房無戶口的有十幾戶,像這些群眾的房子基本上屬於違章建築。甚至個別土地租給了第三方,由於合同沒到期,第三方要求賠償,特別是長林集團,雖說化工產品已經投放市場,產生了效益。但土地審批手續還在辦理之中,對這類情況根本沒有操作的可能性。

拆遷工作被迫停了下來,這一停,牽動藤帶動了根。土地部門合同審計局打開仙林的土地帳冊一看,傻了眼。

村裏土地使用情況記載混亂,一塊地有的是兩個戶頭,有的地根本沒有戶頭,卻成了個體經營的貨運市場和物流中心。針對仙林地區違法用地的突出問題,區紀委成立調查組,常書記被監督居住,接受調查。村長代理書記工作。

一時間,仙林亂了套。一封封舉報信飛到了調查組,舉報常子才的信還比較多。有人將王三寶的問題也說了出來。王三寶又一次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紅珍的眼哭腫了,神誌都恍惚起來,遇人就講二子三子,活像魯迅筆下的祥林嫂,整天嘮叨阿毛被狼叼走了。王三寶白了她一眼,說我看你是得了神經病。紅珍不理他就在那幹嚎,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三寶坐不住了,他掐滅了一根煙頭,家裏一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是始料未及的,有些迷信的三寶想到了那塊石頭。常書記喜歡收藏,常書記受下了那石頭,王三寶不聯想也罷!這一聯想他有愧。那晚,他是在常書記家的,警方問他的時候他一直沒說,常書記不讓說,自己感到也不能說。

三寶想二子三子。二子不光料理了家裏活,還是自己的好幫手。紅珍不識字,以前有人上門來收貨,沒辦法交易。後來二子能賣貨了,三寶才撒得開手來。二子一筆算一筆記不愁沒飯吃。三子學習好,將來是考大學的料。三寶想得眼眶淚瑩瑩的。“紅珍,我現在就去派出所。”三寶說。紅珍紅著眼看他,一點反應沒有。

三寶叫了村裏的趙喜的摩托車,趙喜聽說去派出所,知道三寶是急事,再好看的電視也不看了,二話沒說就發動了摩托車。油太貴,趙喜抄近路。三寶說,走大路,安全!趙喜說,放心!三寶心裏鬧翻了。一路還猶豫著,上了車還在猶豫矛盾著。這一去,可能是條不歸路,三寶甚至想到了自己的下場。以前包括現在自己和常書記的交往都曆曆在目。三寶頭都疼了,月光如水,傾瀉而下,四周靜得出奇。

王三寶撿垃圾,練出了眼功。摩托車開得很快,三寶眼疾,三寶忽看到路邊草地裏有一團紅色蠕動。“停,停車!”,三寶叫了一聲,嚇得趙喜一顫,本能地刹住了車。“二子,是二子”,三寶抱起奄奄一息的二子。

經過醫院的全力搶救,二子的命雖保了下來。可二子不能說話,眼睛渾濁。醫生說病人受了驚嚇,加之缺水時間太長,大腦供氧不足,有可能成為植物人。警方在現場得到重大線索。排除了孫長富報複殺人的可能,將視線重新鎖定在外來務工人員身上。

紅珍整天趴在二子的床邊,一聲二子一聲三子的這麼喚著。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被這情形揪心和感動著。劉強,劉強,紅珍發了瘋的嚷,眾人不知道紅珍嚷什麼。醫生說,紅珍所受刺激太大,需要心理治療,不再適宜看護病人。大女兒一邊照料紅珍,一邊護著二子。

劉強,三寶想起來了。紅珍在他麵前提到過劉強,這個劉強怎麼一下消失了呢?三寶向警方交代了那夜在常書記家喝酒和一個叫劉強的人曾與二子秘密交往的全部事實。

采石場老板是常州人,劉強是別人介紹給他的,對劉強的情況一無所知。倒是有個小個子工人說他認識劉強。劉強不見了他並不感到以外,劉強曾對他講過包頭的奸詐,有朝一日他會離開這裏。警察調出戶籍檔案,有三十個劉強,沒有一個和小工人說的一致。這個劉強是假名子。劉強到底是誰?頗費了警方一番周折。

警方決定對仙林周邊進行了排查和搜索,三子的屍體終於被發現,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在警方的努力下,采石場老板終於交代了介紹劉強到他那裏的上線,是一個叫周杏村的人,因為欠他的債,劉強是作為人質押在他那裏的。由於看管不嚴,讓劉強鑽了空,跑了。

周杏村是劉強的老鄉,劉強其實叫張其林。張其林的真實麵孔這才正式出現在警方發布的通緝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