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剛跟我說起三倉之行一臉的興奮,就一次行動,他收了賈校長兩條“南京”香煙,還做了三千元廣告。張五剛給了我一條煙,我把它寄給了北京的向陽。
向陽收到三千元後立即給我打來了電話,稿子不久就可以刊登,以開稿費的形式給我們回扣,一定要再接再厲,他說張五剛的謀略很好,要多動腦筋,多去溝通交流,“你不日他媽,他不喊你親老子。”向陽說得有些激動。我們通了幾十分鍾電話,我心疼他的電話費。
說實話,我對張五剛此次超常規發揮並不以為然,至少我不讚成用這種小人的方式,也許這是張無剛搞了多年婚介摸索出來的經驗,很管用,問題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然而,我一想到大潘中學校長對我蔑視的一幕幕場景,恨不得將他往死地裏睬。我想起了向陽的那句話,“你不日他媽,他不喊你親老子。”我要日他大潘中學校長的媽。
新沃中學的宣傳稿子我用一晚上就搞定了,張五剛要了一份學校總結,我隻是將內容按小標題重新組織一下。稿子統一交給徐應紅打印和發送,張五剛不會寫稿,每次正式采訪必定要有我出場,稿件署名很犯邪,我是作者,理應署我的名,即使帶張五剛的名字也隻是第二作者。哪有采訪的記者署第二作者的,那些校長怎麼看他,你沒看他在酒桌上跟人家吹的那個樣子,感覺上比中央電視台還要中央電視台。索性我連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都不出現,統一署出資學校辦公室主任的名字。張五剛不關心這些,他隻在乎票子。什麼狗屁文章,他從來不看,看那東西等於是浪費他寶貴的生命。
徐應紅問我在工作站是什麼角色,我說我是打工的。徐應紅說這是你的關係啊,你怎麼拱手讓人呢?我說我們是合作關係,徐應紅說我不老實,肯定是老板,因為在這方麵張五剛是外行,哪像婚姻介紹所,要不了多少文化,男女雙方最後成還是不成跟他屁關係,他隻管數他自己應得的一份籌金。徐應紅一對哺乳的大奶顫顫微微,像是要墜落到地上,我仿佛觸到了果漿四濺的葡萄,黃黃的皮子裂得很不規則,紅紅的瓤,紅紅的汁液,紅得使人莫名的興奮。我問徐應紅對學校熟悉不熟悉,徐應紅一個勁搖頭,我又些失望,隻是努力不讓她看出來。
張五剛想起了我的表哥,我們鎮中的校長。我說我早想到他了,考慮到有些不妥也就放棄了。張五剛一隻大手拍在了我的左肩膀上,“你呆啊,你不去做,以為就沒人去做,同樣有人做。給人家做不如給我們做,這有什麼難為情的,爭取一下,說得斬釘截鐵。”
分管教育的副鎮長柳銀全是鎮中的畢業生,他老婆江一梅和張五剛是小學同學。張五剛決定找江一梅,通過江一梅做校長工作。張五剛知道江一梅在自來水廠做會計,而且調任不久,原先是在絲織廠任工會主席,平時也不怎麼上班,後來絲織廠改製了,改給了廠長。江一梅不願替私人老板打工,終於想方設法進了鎮自來水廠。江一梅熟人比較多,閑來做“安利”。她的客戶比較多,好多女教師都買她的美容產品,她在鎮上有自己的講師,定期給用戶講美容知識與技巧,教室在鎮成人中心校唯一臨街的那個樓上。一﹑三﹑五晚上都有講座,新會員與老會員都會按時到這裏聽課,今天的新會員到第二天就是老會員,龐大的數字鏈每天都在延伸著,這給小鎮上的人們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談資。張五剛徑直跑去聽課的,一般聽課的人都由上線帶著的,算上線發展的會員。這一來,張無剛直接屬於江一梅的下線。江一梅的記性好,哪位是哪個人的下線了如指掌,隻要見一次麵就全部記住了,江一梅對誰都客氣,對會員提出的問題熱情回答。張五剛不聲不響地聽江一梅講,江一梅講了一陣,又換一位據說是中學高級教師的中年男子講,張五剛聽了一會,屁股有些坐不住,腦子裏開起了小差,他在盤算著怎樣更得體地接觸江一梅。沒想到,江一梅先發現了他。隻見江一梅悄悄挪到張五剛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