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遇(1 / 2)

擂台賽獲勝之後,夥計們,米商們都紛紛來到許家恭賀。許少龍是既被人誇讚,又被人吹捧。家宴上,他端起大碗酒與大家共飲。室內院外像辦喜酒一樣熱鬧。

家裏雖然熱鬧非凡,但許大龍並沒入席,他感覺全身疼痛無比,別說飲酒,就連氣息都不正常。他估計不僅是皮外傷,可能也是被鐵釘紮傷了內髒,使他出氣困難的可能還是胸部因受內傷的原因。由於興奮,雖然全身疼痛難忍,但他還是忍不住走出房門朝廳屋裏的兒子看了看。許大龍看著眼前這個平時淘氣的兒子,再想想他今天的勇敢和孝心深感寬慰,覺得沒辜負他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

“這就是我兒子!”許大龍看著眼前這個帥氣俊俏的兒子,在內心感慨地說。他看著兒子那英俊的臉龐,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隨著笑容變得更加甜蜜;不大不小的眼睛也因笑容更具有神,挺拔的鼻梁也因笑容變得柔和起來。兒子的眉毛、鼻子、眼睛和臉型都能令他滿意感到無比親切。他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疼愛之心。

其實,許少龍並非是許大龍的親生兒子。許大龍自幼隨父親來蕪湖開武館,為了武館發揚光大,他勤學武功,對父親也是極為尊重,在父親的眼裏他是孝子,可唯獨在感情上他沒能如父親意。當年,他相中妓院的小紅,父親是竭力反對,但愛情的魔力使他無法自控,不顧一切的帶著小紅私奔他鄉。父親被他氣得吐血。許大龍帶著小紅在外漂泊,靠賣藝為生。兩人感情雖好,可過了好幾年一直都沒有孩子。原來小紅在進妓院不久,就被媽咪灌了絕育湯,從此不能再生育。許大龍非常希望有個兒子,否則他無法得到老父親的原諒,他就進不了家門。也許是上天垂憐他,一天早上,夫妻倆起早趕路,準備換個地方賣藝。天蒙蒙亮,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哭哭啼啼地順著小巷跑去。夫妻倆好奇,並探了過去,剛走幾步,聽到有新生兒的哭聲。順是新生兒的哭聲,看到一個大戶人家門口放著一個籃子,走近一看,籃子裏有個小孩。兩人欣喜若狂,之後發現還是個男孩。兩人沒再多留,抱著孩子直奔蕪湖。許大龍和小紅抱著孩子回來,老父親見抱回個繼承人,也就原諒了他們。大家都稱許大龍的兒子為少龍,夫妻兩也就沒有刻意為孩子取名了。

許少龍雖不是許大龍親生的,可夫妻倆非常疼愛他,而且是望子成龍。雖然他們家開武館,但卻希望兒子將來有學問,能在文才方麵占強勢。可惜,少龍從小對讀書並不感興趣,對習武反而是不學自通。家裏請來的教書先生都被他練“鐵沙掌”給練走了。許大龍索性也不再強迫兒子讀書,任其發展。這些年來,許大龍雖然沒有精力開武館,但武館設施都保存下來,少龍平時自己在家裏練習武功,有時少龍也招來習武愛好者一起比武術高低,有空時,許大龍也指引他幾招。漸漸地,許大龍發現少龍確實具有習武的天分,而且對習武很感興趣,有時許大龍跟他過招時,令他刮目相看,隻是平時太淘氣,整天像個小流氓似的給他惹麻頃。

許大龍正看著滿屋子的人在為今天的擂台賽慶賀,突然疼痛使他站立不住,夫人趕緊扶他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竭力地忍住。此時他想到,今天沒當場倒在擂台上算是幸運了,想想當時的情況都覺得後怕。他能想象出趙雲虎此刻的心情。十年前,趙雲虎敗給了自己,今天又敗給了自己,還恬恬炸死了一個兒子,他能善罷甘休嗎,十年前的往事又浮現在眼前。

許大龍家的武館,在早些年生意還算興旺,可後來由於清政府的腐敗,關稅加重,百姓民不聊生,習武的人逐漸少了。老父親死後,他接管了武館,此時武館已難以維持,連生機都成了問題。就在這時,由於李鴻章的一道奏折,慈溪太後的懿旨,原先在鎮江七號口的米市便遷到了安徽蕪湖。剛開始,他的道台朋友讓他承包碼頭的卸載恬,解決貨運問題時,他還覺得怕丟身份。可為了生機,也隻得帶著弟子門去碼頭扛包。沒想到,全國的米商都紛紛來到蕪湖設立米行。那卸載、過斛、扛包的恬兒還很忙,收入也不菲。於是,他領了執照,成立了“斛運公司”,把碼頭斛運當成了正事。

米市給許大龍帶來了生財之道,這讓原先不願去碼頭扛包的趙雲虎心癢癢了。趙雲虎也是在蕪湖開武館,他家世代習武,為了生機,也打起了碼頭的主意。許大龍心想,一山不容二虎,我好不容易找條生財之道,怎能讓你奪去,他和趙雲虎發生幾次爭執之後,決定打一場擂台賽,誰輸了,誰離開蕪湖。當年,他就把趙雲虎打的狼狽不堪,趙雲虎帶著妻兒,羞愧地離開蕪湖。沒想到,這十年來趙雲虎一直沒忘掉仇恨。

許大龍坐在椅子上心事重重,他知道,有朝一日趙雲虎肯定還會來惹事。見兒子正高興,他不想給兒子掃興,把擔憂深深地埋在心裏。

家宴上,客人們一再誇許少龍膽大有為。許少龍有些得意忘形,興奮之餘提議,待會要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出去瀟灑。許少龍平時和蕪湖的公子哥們經常逛賭場,玩妓女,時常還鬥毆打恨架,算是一個十足的痞子。他們走出酒席後,大家提議去玩玩女人,於是直奔蕪湖二街“迷紅院”瀟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