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幾年白雲總是斷斷續續的生病,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她在紀中的時候身體很好,感冒都很少,冬天也是洗冷水澡的。
也許因為紀中空氣好吧,那時候他們去校醫室多半為了吃病號餐。
那個校醫,赤腳醫生的樣子,醫術怎麼樣不好說,反正稍微嚴重一點的病就送168醫院,那是離學校三四公裏的一個部隊醫院。
校醫人倒是挺好的,你要跟他說我不舒服,想吃病號餐,他多半開證明給你。
那個證明拿到飯堂去,可以選擇吃肉碎粥或瘦肉麵,是單獨給你做的。
紀中夥食很差嘛,所以偶爾吃個病號餐學生就很滿足了。
有一次,白雲跟大家姐坐在草坪旁邊讀書,突然白雲感覺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小腿很痛。
那段時間傳說有蛇出沒,白雲認定被蛇咬了。
大家姐陪她校醫室,校醫檢查了一下,說沒有傷口,應該不是吧。
但白雲堅持被蛇咬了,校醫就說那就坐一下,觀察一下。
觀察了半天她還死活不肯走,校醫就哄著她說,沒事的,回去吧,我給你開個病號餐。
他真的開了病號的證明把白雲打發走,所以說紀中是很有人情味的地方,連校醫都如此可愛。
剛到成都的時候,九月底了,白天還是很熱的,白雲的同學都去澡堂洗熱水,白雲覺得很奇怪,她想我紀中鍛煉出來的,沒那麼嬌氣,就直接去衝涼房衝冷水。
誰知道那個冷啊,象冰水一樣,是沁入骨髓的冷,皆因成都是地下水的緣故,整個浴室的同學都很驚訝的看著她,她們隻是在哪裏洗衣服,發現來了個不知死活的。
從此白雲也入鄉隨俗的去澡堂了,但澡堂一大群人玉帛相見的她也不是很習慣。
有一段時間白雲跑到一條馬路相隔的科技大學去洗澡,她中學同學思思在哪裏,雖然也是大浴室,但工科學校女生極少,條件也好許多。
在成都,因為吃辣的關係,也許還有油膩,川菜油很重的,跟清淡的粵菜很不同,白雲總是胃疼,痛得死去活來那種,總是半夜痛醒,哭,然後就把別人吵醒了。
宿舍的人就去對門通知她們班的女生來,女生又跑去通知男生過來,勞師動眾的送去學校醫院。
那個學校醫院,貌似很正規的醫院,也有住院部。
但是稍微重一點的病他們就寫證明給你轉院,轉到華西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去。
那個醫院是她們學校公費就醫掛靠的醫院,叫川醫的,白雲總是想它的作用跟紀中的校醫室是一樣的,隻是規模大一點而已。
那時候考上大學就是國家的人了,享受國家公費全額報銷的。
那天晚上也是一樣,值班醫生看見一眾人擁著一個哭哭啼啼的人進來,說很痛啊。
值班醫生,連檢查都沒有,說那麼嚴重,轉院吧。
立馬開證明,又打電話叫救護車,校醫院還有救護車的。
他們那班同學,淡定啊,因為這個劇情上演過不止一兩次,他們也跟著上了救護車。
到了川醫,辦手續,住院,各種檢查,程序大家都熟悉,折騰到差不多天亮。
白雲是住下來了。
這次,她的主治醫生是個年輕的大夫,高高瘦瘦的。
聊起來才知道他們是同鄉,醫生姓黎,海南島人,廣州中醫學院的,畢業才一年。
海南島那時候還屬於廣東省,所以他們算老鄉。
白雲的同學說老鄉就好說話了,拜托了他照顧白雲才回去上課的。
醫生果然很盡心,給做完A超又做了B超,他的判斷是膽囊炎,他說膽囊炎痛起來跟胃痛的感覺差不多,所以白雲一直說自己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