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我呆立在原地,不敢回頭去看,這麼多年我隻知道近鄉情怯,卻不懂故友重逢竟也如此。
這聲音太熟悉,在一個有一個知了轟鳴的夏天她叫醒了我一個又一個斑斕的夢。它不同於陳傳逸,夏木的聲音,她像是生命裏的一汪平靜的水突然被激起漣漪,這是我曾經多麼摯愛的朋友。
我徐徐轉過身,看到了站在我麵前的女孩,她不似當年青澀稚嫩的模樣,她的臉上已經抹上各色化妝品,當年起皮的唇瓣已經變得水水潤潤的,偶爾會有青春痘的臉上也已經被粉底遮蓋了一切,時常抱怨著油多黑頭多的鼻子也已經看不出任何瑕疵,唯獨那雙眼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堅韌,透著一股道不出言不明的倔強。
這一生我的朋友太少,我沒有像別的女孩一樣的擁有很多朋友,為了區別重要性要的被稱作閨蜜,我身邊隻有一個女孩子,她總是會像個公主一樣驕傲,但是在我麵前她願意像個調皮的孩子,我們兩互相傷害,互相安撫,我們都是孤島在汪洋中,孤寂地碰撞。
如今那個與我碰撞後離別的孤島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們兩就這麼彼此對望著,彼此也看清了彼此眼睛裏的淚水,我們笑著對彼此說:“好久不見啊。”
周圍萬物仿佛都已經成空,我們的眼裏隻有彼此的存在。
周老師看見我這樣,頗有點驚訝,我回頭對周老師說:“老師,這是我的好朋友。”
老師會心一笑,可是老師不知道的是,我能作為好朋友這個身份介紹的人除了曾暖就再無他人,因為朋友少,所以曾暖在我的心裏是唯一,不需要用閨蜜這個詞再做區別。
曾暖看到周老師,也落落大方地上前,攀著我的肩對周老師伸出手說:“我是姚安打小的朋友,你好。”
周老師禮貌回握,立刻有人拿了個東西上來送到曾暖麵前畢恭畢敬說道:“曾暖小姐,這是你的衣服和賬單。”
曾暖淡淡點了個頭接過衣服,對我說:“你一點沒變。”
我看著曾暖笑著的樣子,憨憨地笑了,一如她小時見我的模樣。
“你倒是變漂亮了。”
這句話是實話,外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我會覺得自卑甚至是有點人劣性上的嫉妒,可是曾暖的打扮盡管在妖豔,我都會覺得很美,這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讚美。
“嗯...不錯不錯,幾年沒見會講話了。”曾暖拍拍我的頭,一米七的個子站在我旁邊拍我的頭,像極了媽媽對自己的女兒一樣。
周老師見狀不由得地笑了,對我說:“看來你們是老相識啊,要不然姚安你就別管我了,跟著你這個朋友去玩吧。”
曾暖看了眼我,一眼看穿我的害羞,大大方方拉過周老師的手說:“老師啊,你要挑什麼衣服,我幫你選。”
周老師不由得睜大了眼,說:“嗯...我要參加聯誼會。”
曾暖看了下身後那個人拿的禮服,皺了皺眉頭說:“這個放回去,我來挑。”
說完,那個人就捧著禮服走了,我在一旁震驚的不行,那一瞬間曾暖在我眼裏仿佛成了一個幹練的女白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