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所裏的天空似乎不比外界差上多少,隻是那哭喊聲,痛吟聲,總是會連綿不絕的從鐵窗子裏傳出來,新到的病人們頂著蓬頭垢麵的模樣,猶如被鐵鉤穿透肩胛骨的野獸般垂死掙紮。
“請務必照顧好我們家少爺。”
兩箱子被打開的人民幣就那麼曝露在陽光下,主席大人粉紅色的麵孔既清晰,又肅穆,像是在極力證實著這些金錢的真實性一樣。
“放心吧,放心吧!”
喬以舒站在藥房門口,隔了十餘米的距離看過去,她的醫生長袍被風吹的泛起波浪,澄澈明亮的瞳孔宛若春日中,最溫柔的一捧溪水。
緊接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壯漢邁步過來,他的個子很高,大約有一米九左右,黑色的墨鏡架在鼻梁上,顯得非常有震懾力。
他寬闊的後背上趴著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柔軟的發絲被汗水浸濕從而黏在額頭上,白皙幹淨的麵龐像是皎月般散發著淡淡的清輝,少年的睫毛很長,宛若兩把小扇子似得覆蓋在陰鬱的眼瞼上,一雙菱形的薄唇正泛著殷紅無比的光澤。
一時間,喬以舒竟看的有些呆了,因為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讓一讓。”
壯漢的聲音赫然傳入耳中,喬以舒回過神,立馬往旁邊退了兩步,為他閃出路來。
禿頂發福的所長目送著一行人離開,旋即抱緊了兩個箱子,笑的嘴角恨不能咧到後耳根子:“小喬啊,咱們這回可算是接到大魚了。”
喬以舒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隻要每個月能按時發工資,她就謝天謝地了,“那您先可勁高興著,我去忙了。”
“砰——”
一聲巨響從走廊盡頭傳來,喬以舒連同幾名安保急忙趕上去查驗情況,結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本像座山似得壯漢,此刻正被那樣貌俊美的少年按在地上猛揍,他攀坐在壯漢的身上,膝蓋壓製住了壯漢的兩條胳膊,如玉般的拳頭此時瘋狂的起起落落,不停的擊打在壯漢鮮血滿布的臉上,他的一雙鳳眸非常雋麗,但卻空洞的失去了焦距,就像是沁在寒潭裏的黑鑽,被蒙了層潮濕的霧氣。
“還傻愣著幹嘛?你們再不上他可就要被打死了!”
“呃……這……”
四五名安保人員互相對視一眼,擺好了架勢,卻都你推我往的不敢動手,喬以舒見狀,氣的直跺腳:“小心所長扣你們獎金!”
拳頭與肌肉的碰撞聲戛然而止,少年歪著腦袋,猶如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惡鬼般,望向喬以舒,他的神色莫名有些詭異,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喬以舒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先冷靜點,衝動是沒有辦法解決任何事情的。”
聽罷,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脊背挺的像荊竹一般筆直,剛正。
隨著他越靠越近,喬以舒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所有人都緊張的冒起冷汗,深怕那少年一個不小心,再連她一起也給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