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狂風折樹(2)(1 / 3)

就在各路信使奔馳於路上,水麵上時,十隻鴿子也飛到了指定的地點。

十個人接到了一張紙條——一條二指寬的紙條。

十個人都是愕然,大笑,最後沉默,然後便像魚沉海底般從這世上消失了,隨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許多人,許多東西。

吱吱嘎嘎的床聲響了很久,隨後屋子便也死寂如墳墓。

過了很久,才有一個女人的聲音道:“這兩天你怎麼不想回家了?”

“家?這裏就是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第武歎息著說道,他並不是在奉承她,而是說的心底話。同時也羞愧得臉頰發燙,他感到自己已變成了發情期的野獸了,除了吃東西、睡覺,便是交媾,而前兩樣占的時間很少。

“人開始墮落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這樣開始的?”他在心裏自問道,同時也體會到了父親的偉大。

想到父親,他竟奇怪地突然感到:父親雖然成就了帝王般的偉業,他卻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

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斷派人回府查看有沒有事情需要處理。不久,他便不再關心了,甚至怕有什麼事來煩他,所以他用來傳喚屬下的窗子總是緊閉的。

芙蓉仙子此時就像一隻失去了窩,又被狂風暴雨摧殘了七天七夜的雛鳥般,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有聲音依然美妙動聽如仙子。

“其實你應該回去看看的,哪怕隻待一小會兒,裝裝樣子,若惹得你父親真的發火了可不是玩的。”

兩天來她惟一要做的就是盡量把第武綁牢在自己身上,沒想到成功得過了頭,第武居然一步也不想離開她了。她既高興又感到恐懼。第一人可不是個糊塗老人,兒子兩天多不回家怎能瞞過他?她真的畏懼那近在咫尺的不測天威,也真心實意地勸第武。

她已不敢想象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兩人身上的薄被已快絞成一根繩子了,她的頭發也淩亂如雞窩,又濕又粘,理也理不開。她至少已沒有勇氣站在鏡前一睹自己的芳容了。

不過她從第武的眼神中看出:自己是美麗的,這也就足夠了。她本來就是為他而美麗的。

“沒關係。”第武一翻身,又緊緊抱住了她,“我是他兒子,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隻要緊緊擁住這具妙不可言的肉體,第武便感到擁有了整個世界,一離開,他便如被摘去了心一般空虛得要命。

“是啊,其實二少每天不都是這樣嗎?也沒誰說過他一句不是,你不過才一次。”芙蓉仙子也放心地笑了。

“他是他,我是我。這是不一樣的。”談到弟弟,第武也笑了,現在他已有些嫉妒起弟弟來了。

“都是兒子,有什麼不一樣?隻怕是你父母太偏心了。”

第武沒有回答,父親偏心幾乎已成了海內共識了,他和妹妹自小也習慣了,並未感到有什麼委屈,因為弟弟實在是太可愛了。

“那你哪,你的父母不偏心嗎?”第武岔開話題。

“我自小沒爹沒娘,連個偏心的父母也沒有。”芙蓉仙子歎了口氣。

“那你是自小在華山派長大的?”

“是啊。聽師傅說他是在華山腳下發現了我,就把我抱上山,他又問了方圓幾十裏的住戶,沒有哪家丟小孩的。似乎我的親生父母也是武林中人,他們不知什麼原因隻能生我卻不能養我,就把我丟在華山腳下,被華山派的人收養,自然就是華山派人了。”

“也許是你的父母自己想入華山派沒能如願,所以想出這麼個苦肉計,讓你實現他們的願望吧。”

“這種事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不過我師傅師母待我和親生的一樣,我也沒受過任何委屈,可是一想到永遠也見不到親生父母一麵,心裏總是有些缺憾。”

“是啊。”第武隨口應道,他無法理解這種從小沒有親生父母的感覺,倒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頭了。“我們說些別的吧。”

“說什麼哪?”

“隨便說點什麼。”

“你那寶貝弟弟現在在幹什麼?”芙蓉仙子不經意地問道。

“你問他幹什麼?”第武微感不快,他不是不願談論弟弟,而是覺得兩人赤身抱在一起卻談論弟弟未免太不適宜了。

“你不知道。”芙蓉仙子笑著說。“二少可比你的名氣要大得多,江湖中人可沒誰談論第大俠和第堂主在忙些什麼,可人們相見,總是要問二少最近在幹什麼?”

第武釋然了,弟弟的嬉戲胡鬧和風流韻事確是傳得滿天飛,可有七成是捏造出來的,另三成也誇大得失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