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小無可不敢。這一切,還不是聞之你安排得好?”雪無痕自榻上坐起,換了個姿勢,順勢倒在了端坐在一旁的左聞之的懷中。
左聞之溫香軟玉抱滿懷,倒也神態自若,更無任何過格的舉止。
“他來過了嗎?”左聞之不動聲色的問道。
“誰?林碩嗎?還是那個沒用的家夥?”雪無痕臉皮堪比城牆,對於經常出入自己閨房的男人就仿佛如數家珍。
左聞之看她一眼,冷哼一聲,自顧自的端起茶盞飲茶,並不理她。
“好啦~聞之~”雪無痕看左聞之臉罩寒霜,不由陪著笑臉撒嬌:“那個沒用的家夥還不是你給我安排的?又不是小無自己要找的,小無,小無也有女人的貞操。小無心裏隻有聞之你一個。。。。。。小無也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惜,可惜,聞之的心裏沒有小無。。。。。。”雪無痕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說著說著,居然以手撫麵,抽泣起來:“要不是,要不是怕,萬一事發,你也好有個替死鬼,小無,小無至於和那三傻子煩不清楚嗎?你現在倒還,還給我甩起臉色來了,嗚嗚嗚。。。。。。”
左聞之見雪無痕唱作俱佳,說笑便笑,說哭便哭,且說得也有一部分事實,也不好說什麼,隻得皺著眉頭安慰:“行啦!我問的不是他。再說,也沒怪你。”
“哦~那你說的是林碩?”雪無痕看左聞之臉色變好也就適可而止,收住哭聲,抹了把眼淚,正色道:“他還沒來得及來,我就先去找他了。不然,那禦林軍怎麼會出動得這麼及時呢?”
“哦。這麼說,禦林軍出動得及時,是因為小無的原因?”左聞之放下茶盞,撚著幾縷胡子問道。
“嗬嗬~那自然也有小無的關係啦。”雪無痕尷尬一笑:“雖然皇後娘娘早央了人,守在了殿外,那袁朔東一出來,立即就被縛了送至天牢。可要不是小無到禦前哭訴一番,並指出特意問我拿了琉璃盞想害他那寶貝兒子的人正是老袁頭的兒子,老袁頭也不會那麼快就被綁吧?那禦林軍也不會那麼快就衝到袁帥府呀!”
“是嗎?看來,小無你功不可沒啊?”左聞之無可無不可的說道。
“聞之,你到現在還信不過我?”雪無痕見狀,忽然玉臉一肅:“是的!沒錯!我雪無痕,身為真武大帝悟心道人,四大弟子之一的關門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通無所不曉,隻要我願意,時光之門來回穿梭!這些,都是小事一樁!之所以在這個深宮後院困守那麼久,與那些凡夫俗子糾纏不清,與那些深閨妒婦鬥智鬥勇,確實是敗在一個‘情’字上!當年,我情竇初開時認識了林碩,一時意亂神迷,才會巴巴的走進這所與活死人墓沒什麼兩樣的皇宮!而如今,我甘心情願留在這個小小的神起國,並且不惜違背師門誓約,從未來世界找來殺手,還不是,還不是因為聞之你嗎?說到頭,也終究是我過不了‘情’字這一關!你卻到現在還不放心我!想必,還是惦記著你的胞姐,對這個一國之母,抱著不倫的癡心妄想吧?!”
“住嘴!”左聞之聽著,本來有些感懷,可聽到最後雪無痕說出“不倫”二字,不由眉心一聚,心痛不已!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左聞之激動的站了起來,長袖一拂,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終於還是緊緊咬住了牙關,頭也不回的自暗門離開了知梅齋。
左聞之,左丞相,這個大班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今巡原帝的左臂右膀,當朝皇後的同族胞弟,此時咬著一口老牙,正在曲曲折折的暗道中飛快的奔馳著!仿佛,想要將一生的磨難,曲折,一輩子的癡戀、怨念都發泄出來!這種速度,即使再悠長複雜的暗道,也會如履平地,瞬時便走到了出口。
夜,已深黑。
冬的寒冷,在夜間盡情釋放。一陣一陣風襲來,相府點著的又粗又高的紅燭,也在寒風中飄搖,火光搖曳,給這黑冷的冬夜又增添了一抹迷離眩惑的微光。
天際的一輪滿月,倒是釋放著不弱的光亮,但,這冬夜的月光,也未免太過淒清,太過寒冷,仿佛一位得道高僧,又似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隻是高高的,冷漠的撒著自己的清輝,冷傲的睥睨著這世間的一切生物!
它自然是不知曉,這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有著多麼複雜的七情六欲!人類的情感,有時深刻、有時淺薄;有時癡迷、有時痛悟;有時濃烈、有時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