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王朝地處江南,乃繁華之地,富饒之國。帝都緋城,更是繁華錦繡之都。
今日,緋城中,流光溢彩,戶戶張燈,隻為迎接一個人。萬人空巷,人人踮足,也隻為一睹一個人的風采。那就是南玥的六皇子——夜無煙。
夜無煙乃嘉祥帝第六子,其母妃出身卑下,原為嘉祥帝的宮女,因姿色出眾,偶爾被臨幸,懷上龍種。誕下夜無煙後,沒幾年便因病香消玉殞。照常理,夜無煙應被皇後撫養,不過太後喜其伶俐可愛,便討到身邊做伴。十八歲那年,夜無煙主動請命到西部邊疆鎮守。戎馬四年,終於平了一直在西部作亂的烏氏國,今日,便是他凱旋之時。
六皇子夜無煙有今日,著實在人們意料之外。
四年前,當蒼白孱弱的他,身著不合體的盔甲,率領四萬兵馬從京城離開時,人們都在猜測著,或許不日便會傳來六皇子慘敗身亡的消息。然而,月複一月,年複一年,這樣的消息始終沒有傳來。
不想今日,卻傳來他平了烏氏國的消息。
烏氏國兵馬一向彪悍,六皇子能夠大勝而歸,不知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曲折和艱辛。
此刻,在緋城最繁華的酒樓—臨江樓—二樓,江瑟瑟坐在臨窗的桌子邊。
她身穿一襲素淡青衫,衣衫寬大,越發襯得她身姿秀挺。烏黑的發綰了一個別致的發髻,其餘披散的發長及腰間,縹緲如夜的黑。白皙細膩的臉龐上,眉如遠山之黛,眸若秋水之清,唇似三月桃夭。清麗絕倫的容顏,透著沉靜堅忍的氣質。
街上一陣喧鬧,一隊隊軍士從街上走過,雖處明麗日光之下,但眼神卻依然如經霜帶雪般冷冽。街上看熱鬧的人們不禁心頭發怵,這邊關回來的將士,經曆過血戰的洗禮,和城裏的禁衛軍就是不同。
那蒼白孱弱的六皇子竟能訓練出如此兵將,真令人刮目相看。
臨江樓裏一陣騷動,食客們都湧到窗前去觀看六皇子的風采。
江瑟瑟的貼身丫鬟青梅興奮地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抓住窗欞,探出了半個身子,向外望去。不一會兒,她便歡悅地叫道:“小姐,來了,姑爺來了。小姐你快看啊!”
她回身搖晃著江瑟瑟的肩膀,她和小姐到臨江樓飲茶,就是為了見姑爺一麵。如今,姑爺就要來了,可小姐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江瑟瑟正手握茶盞,被青梅一搖晃,茶盞傾斜,茶水溢了出來,浸濕了她的手指。她從袖中掏出錦帕,輕輕擦拭著。她的目光,卻越過青梅的頭頂,望向街邊。
她對夜無煙的印象,始終停留在四年前他出征的那一日。彼時,她站在高坡上,遙望著瘦削孱弱的他,身披戰甲,率領四萬兵士絕塵而去。那日之前,她對這樁親事並不滿意,對他,也是很不屑的。但他主動請纓去邊關,令她對他刮目相看。今日,他終於凱旋,她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欣喜。
一隊軍士之後,便是一匹純白色戰馬,馬上端坐著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年輕男子。
四月的日光很溫柔,籠罩在他身上,反射出一道道迷人的光暈。他就在那迷人的光暈裏,緩緩撞入了江瑟瑟的視野。
雖然身著戰袍,但他的身上,卻流淌著斯文雅致的風采。
傳說中斜飛入鬢的眉,好似水墨畫一般流暢。一雙丹鳳眼,似冰泉般明澈,似寒星般璀璨,似碧潭般深幽。鼻子高挺,唇形堪稱完美。薄唇此時微微勾起,帶著一抹笑意,很淡,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乍一看,他是那樣溫文,渾然不似才從邊疆歸來,也不似身經百戰。但,江瑟瑟還是從他那一掠而過的眸光中,感受到了不易覺察的冷冽和犀利。
這個男人,就像一把劍,一把將劍刃隱藏在鞘中的劍,靜水深流,潛而不露。倘若隻看外表,你永遠無法揣測出,他到底有多麼致命。
“小姐,六皇子竟然變得這……這般……”青梅夢囈一般呢喃著,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六皇子。
江瑟瑟的目光卻忽然一滯,凝注在六皇子夜無煙身畔的那匹馬上。
那是一匹棗紅色小馬,馬上端坐著一個女子。
一個令人驚豔的絕色女子。
見到那個女子,江瑟瑟感覺自己的眼睛好似被蒙了一層什麼,有些看不清楚。
那女子年齡不大,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龐很白很細膩,細膩得好似陽光都軟化在了她的肌膚上。胭紅色上衣裹著她曲線玲瓏的身子,花邊煩瑣的領口隱隱露出淺白色抹胸。下身是俏麗的天藍色褲裝。她的腰間還束著一條彩色條紋的腰帶。衣服上,更是不知道掛了多少飾物,映襯得衣裙愈發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