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就見從船艙裏蹦出來一個年輕海盜。也不知這年輕的海盜是何時爬到船艙裏去的,瑟瑟竟然沒發覺。很顯然,這人的武功也不弱,瑟瑟不敢小視。
年輕海盜追著莫尋歡,嘴裏呼喊著:“小娘子,你莫跑。”
青梅和雅子也隨後鑽了出來,對瑟瑟說道:“公子,這是個無賴,快收拾他。”
那海盜也不管別人如何說他,從船艙裏一鑽出來,便對著莫尋歡,道:“小娘子,這就隨夫君回家吧!”
莫尋歡惶恐地躲到瑟瑟身後,扯著瑟瑟的衣襟,細聲細氣地說道:“誰是你的娘子?!”
瑟瑟眯眼打量著這年輕的海盜。他生得倒是不醜,五官精致,倒也是人模人樣,隻是膚色微黑,大約是在海上曬的,唇上留了兩撇胡須,看上去極是有趣。他的樣子倒也不似那些色迷迷的淫賊,看著莫尋歡的神色也不齷齪,一副癡情的模樣。
瑟瑟冷冷笑了笑,將莫尋歡護在身後,冷冷說道:“誰是你家娘子了?這明明是我的夫人!”
瑟瑟她們乘坐的“銀蛟號”遭遇了海盜,那邊歐陽府的大船也不再行駛,泊在不遠處向這裏瞧熱鬧。
大船二樓的望樓上,迎風佇立著一個白衣公子。海風蕩來,潔白的衣衫好似雲朵般輕輕飄蕩著。他手中也拿著一支“千裏目”,正舉著向瑟瑟這邊遙望。
一個藍衣男子從艙裏緩步來到白衣公子身側,輕聲問道:“樓主,要不要出手去幫幫她們?”
白衣公子放下舉在眼前的“千裏目”,露出臉上白玉雕琢的麵具,和隱在麵具後波光瀲灩的眸光。他正是春水樓的樓主明春水。
明春水聽到藍衣男子的話,冷聲說道:“不用!”
他再次舉起“千裏目”,朝著瑟瑟的船隻看了看,又放下來,將手中的“千裏目”扔到藍衣男子手中,冷聲道:“歐陽丐,你會唇語,你看看她們在說什麼。”
歐陽丐舉起“千裏目”,此刻瑟瑟正好麵對他們,他盯著瑟瑟的唇,看了片刻,道:“那個青衣公子說,誰是你家娘子,這明明是我的夫人!你要搶她,也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明春水聞言,深幽的眸光漸漸變得鋒銳複雜。
歐陽丐繼續說道:“看那青衣公子這麼嗬護那個女子,看樣子那女子真是他的娘子了。不過,看他娘子那嬌滴滴、絕美的模樣,也怪不得他那麼嗬護。那青衣公子長得真不錯,比他那娘子也不差,這兩人真是天生一對璧人。真是令人豔羨。”
歐陽丐之前是做乞丐的,為了生存,練就一張巧舌如簧的嘴。每每一開口,就收不住話頭。
明春水已經坐在臥榻上,若是沒有戴著麵具,那張臉定是如風暴中的大海,壓抑而憤怒。
“哎呀,看樣子那海盜要和青衣公子打起來了,那海盜真不識趣,這麼般配的一對璧人他也要拆散。”歐陽丐依舊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忽然,手上一空,“千裏目”被明春水奪了過去。
“歐陽,罰你一天不要開口說話!”明春水執著“千裏目”,斜倚在臥榻上,淡淡說道。聲如流泉,極是冷冽。
“樓主,方才可是你讓我看他的唇形,問他說的什麼話的。我說了你反倒要罰我,這懲罰不公平啊!樓主……”
歐陽丐話未說完,就聽得明春水又淡淡說道:“再加一天!”
歐陽丐慌忙捂住嘴,俊美的臉上滿是鬱悶之色。罰他兩天不說話,還不把他憋死。看來這次樓主不是開玩笑,不過,他真是不知自己錯在哪裏了。枉他一向精明,竟然不知到底哪裏惹毛了樓主。
莫非?他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看樣子,樓主是看上那邊那個絕色的小娘子了。是方才自己說,那女子和青衣男子是天生一對,所以他才憤怒的。這麼說,樓主要和他一起出海,也是因為這個女子了。
明春水舉起“千裏目”,凝望片刻,黑眸中閃過一絲犀利的鋒芒,他冷聲吩咐道:“歐陽,你派幾個人潛下水去,把她們的船底打穿。”
歐陽丐也不開口,隻是連連點頭,心想這可是不錯的主意。小船漏水,她們就隻得求助他們了,這樣一來,樓主心儀的那個絕色女子便可以和樓主朝夕相處了。
“怎麼不說話?”明春水側頭看了看歐陽丐,隻見他用手指連連點著自己的嘴。
明春水淡淡一笑,冷聲道:“在我麵前可以說話,和別人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