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家族裏來了三名長老前來為玉雪的父母斂屍入棺。玉雪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那神色就如所有的血與淚在枯萎的荊棘蘊育出一個花蕾,它在經曆了千年輪回後,然後綻放在這裏,沉重、絕望。一點一點的看著棺蓋緩緩蓋上,那一瞬間,有一種衝動,想跪下;還有一種衝動,飛奔過去,阻止它。但,那一刻,血液早已凝固,心已麻木,又如何挪動腳步?
明知道,從此,一切都將逝去,可是,為何,淚水,不曾留下?
不知過了多久,天還才蒙蒙亮,陸陸續續的,開始有前來祭奠的人。玉雪麻木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沒有情緒的流露,沒有歡迎致意的語句,隻是靜默的站在一旁,恍若局外人。待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她才微微回神,抬頭望了眼晨曦,轉頭對三大長老,冷清道:“可以開始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之前的麻木絕望,恍若未曾發生。
玉氏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在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宅內,就要進行下任家主繼承儀式,待儀式完畢,才能讓上任家主入葬。
就在此刻,門外傳來喝止聲:“且慢!”
眾人皆轉頭望去,隻見一桃李年華,一襲墨黑色的及膝的長裙,發上戴著朵純白色小花,鵝蛋臉,秀美若柳,眉間淡淡的溫婉,雙眸沉靜如水,渾身散發著高雅的氣質,懷中抱著一繈褓中的嬰孩。
“玉氏明文規定,若家中有男丁,則女子不得繼承家主之位。”那女子麵容冷靜,神色溫婉的說道:“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這玉家且有男丁,因此不該讓玉雪繼承家主之位,當然,男丁還年幼,小婦願意讓玉雪大小姐輔佐小兒至成年。”說完,略帶挑釁的望向玉雪。
聞言,眾人皆驚,紛紛轉頭看向玉雪,隻見玉雪微眯著眼,淡淡的看著那女子,沉聲道:“哪來的男丁,我玉家可從未出過這等醜聞,你最好是有證據,否則,定不讓你走著出去。”
聽到玉雪的話,那女子低頭淡笑道:“這是自然,驗血吧,這個最是公正。”語氣中自信十足。
聞言,玉雪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看著那女子。長老們,皆轉頭看著玉雪,等玉雪表態。那女子見此情性,便神色一轉,麵帶泣色,哽咽道:“我與熊明早在五年前便認識,我二人兩情相悅,若非為了玉家聲譽,我們又何必……直至,一年前喝醉酒,不小心才有了著稚兒,當初我本想瞞著他偷偷打掉,奈何侍女說漏了嘴,他執意讓我生下來,如今他丟下我們孤兒寡女去了,我怎可讓玉家子孫流落在外……”
未待她說完,玉雪邊打斷她,道:“大長老,麻煩你了。”聞言,大長老點頭,向那女子走去,幻化出冰針,向女子懷中嬰孩的頸初輕輕一紮,帶血被吸入冰針內後,迅速施了個驗血術。片刻,那冰針直指玉明雄的玉棺。結果已如此明確。
大長老回身向玉雪鄭重的點點頭,見此,玉雪怔愣片刻,這一刻,恍若晴天霹靂。
那麼,當初,父親想和母親想離婚,難道不隻是因為母親出軌,更因為這個女人?更因為那女人懷中的孩子?那麼,我又算什麼?算什麼?思及此處,玉雪不禁眯著眼,緊緊盯著那女人,殺氣,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