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很想笑,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笑出來,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陌生,陌生到讓他感覺到一怔惶恐和悲哀,曾經熟悉的一切,竟仿佛是異常想當然的夢境,當醒來的時候,才現自己原來活在自己可笑的構想之中。
最可怕的並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明明擁有,卻不可挽回的接連失去。
他與君煙夢之間明明隻有一條手臂的距離,但是兩人之間因為這一句話,如同瞬間相隔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給他一種就算伸手,也無法觸碰的錯覺,盡管這隻是轉瞬即逝,荊的神情卻落在君煙夢的眼中。
女人,就算是再變幻莫測的女人,在這趟的時刻都是敏感而脆弱的。
君煙夢笑得仿佛很開心,多麼美好的劇情,她的父親殺了荊的兄弟,而荊和她卻彼此相愛,花費了百餘年的時間才能夠走到一起,然後麵對進退維穀的選擇。
看似簡單,但是這樣的抉擇就真的可以毫不猶豫地下定嗎?
誰比誰重要,就真的如此清晰明確?
就算是在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任何一個選擇都意味著傷害和悲痛,無稽的命運讓荊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於根本沒有攔截轉身離去的君煙夢。
他需要思考,需要冷靜,可是君煙夢並沒有給他時間。
一直等待君煙夢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荊方才從之前的震驚和掙紮之中徹底清醒過來,這一次歸來,給了他太大的意外和驚喜,同樣有著讓他措手不及的變故,任他修為強大,心境穩定,也無法全然拋卻束縛。
愛恨情仇,就是因為不清楚,才最讓人銘記。
荊並沒有去追君煙夢,也許她短暫的離開對兩個人都有好處,如膠似漆並非真的是愛情,彼此尊重和理解才是真正的長地久,君煙夢就是這樣的女子,愛著的時候深深的愛著,卻不會因此失去自己的性格和堅強,人前的淚水不屬於她。
淨緣雖然不知道荊與狼邪之間的羈絆,但是對於生的事情卻感到極端憤怒,它的身體上爆出莊嚴的金光,強橫的氣息造成濃烈的旋風,讓沉默的大金位置大吃一驚,對荊的力量就更多出了一份敬佩。
麵前這個男人,也許可以讓這方世界走上一條嶄新的道路。
“老爹!妖女姐姐的爹爹為什麼要殺你兄弟?咱們去將他宰了”淨緣怒吼著,聲震四野,但是形象卻如此可愛,看起來異常矛盾。
荊淡淡地看了淨緣一眼,隨手對著他一抓,原本氣勢洶洶的淨緣頓時感覺到四麵八方都是淨緣的一雙手,來不及喊叫一聲就被射入了他的手中。
“原因並不重要,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荊將淨緣放在肩頭,封住了它的力量,以免家夥一時衝動去地神盟找麻煩,若是被強者遇到,很有可能將它抓住,然後徹底將其煉化成為法寶,白白浪費不知多久的修行成果。
淨緣兩隻耳朵頓時耷拉下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卻識趣地沒有吵鬧。
荊輕歎一聲,對一旁站立不動的大金和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妖王宮吧,離開這樣長的時間,其中的事物必然多有耽擱,我過一段時間自會趕回。”
大金聞言神色微微一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此刻的荊哪還有什麼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自顧自地走入木屋之中,房門緊緊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