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是何人的東西?”皇後娘娘許是沒有料到真能搜到些什麼,竟然能直接從椅子上直愣愣地站了起來。“那正是梁禦女親手拿給我家娘娘的禮物——玉煙羅”我僅僅是片刻地失神,便連忙站起回話:“皇後娘娘,是我—臣妾從家鄉帶來的玉煙羅,可是臣妾從未接觸過鳶尾花,怎麼會——”“是不是下人們在拿這些布匹的時候,曾碰到過鳶尾花”皇後娘娘慈眉善目地說道,可是我此時已經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不清楚皇後娘娘是真的想為我開脫,還是僅僅想讓我擔下這罪責,結束這場鬧劇。唯一可以肯定地隻是一定有人惡意構陷我,我此時決不能做絲毫的讓步,因為她們偽造的證據絕不僅僅如此。
“皇後娘娘,莫不是生病了,連頭腦也變得不清楚了,那鳶尾豈是常見的花?這件事必是梁禦女惡意謀害柔姐姐的。皇上,我看就應該搜宮,時間這麼緊,梁禦女宮中一定還有沒有及時處理過的鳶尾花。”循著目光,我看向那身著一身華服的娘娘,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朝鳳牡丹簪,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想必就是寵冠後宮的淑妃娘娘,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在我望向她的一瞬,又不忿地哧了一聲,轉而用著嬌嗔地嗓音說道:“皇後娘娘,妹妹不比姐姐清閑,處理宮務多了,不免越俎代庖了。若水姑姑還愣著幹什麼,不趕快去搜宮,難不成非要等著賤人把東西都處理了?”淑妃嘴上說著越俎代庖,看皇上並沒有訓斥自己,臉上愈發得意了。那邊若水姑姑小心地覷著自家娘娘,皇後臉上隻是稍顯一絲尷尬,便點頭讓若水去搜宮了。
此時,我的內心真是萬分緊張,不僅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連呼吸甚至都不能順暢了。想必已有人將鳶尾花藏在我的宮中了吧。我隻希望留在宮中的人能機靈點,不要被別人鑽了空子。
不多時,若水姑姑便領著我宮中的憐夕等人跪在皇上皇後麵前。憐夕悄悄向我示意,我的心才定下來,憐夕是學醫的,想必是偶然發現了鳶尾花,便藏起來了。“啟稟皇上,皇後,各位娘娘,梁小主的宮中的確沒有有關鳶尾花的東西。”皇上聽聞此言,才緩緩睜開雙眸,掃了我一眼,如果將皇上和正常的三十歲的中年男人相比,他的確稱得上保養得宜,可剛才的那雙眸卻比正常的中年男人更加深邃,銳利深刻,不帶著一絲溫度,似乎能看得到人的心底。可以想象的到,如果真的從我的宮中搜到了不該搜到的東西,我此時是不是已經是一具屍體。
“這丫鬟怎麼顫抖的這麼厲害?商賈的女兒就是登不得台麵,連個小丫頭都治不好。”淑妃那尖利的聲音又在空中響起,真是令人生厭。“妹妹呀,你還是少說幾句吧,沒看見皇上和皇後正在查找犯人嗎?”一位坐在右邊次首的端莊高貴的宮嬪說道。可是,憐夕身後的那個小丫頭的確是顫抖得太厲害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皇上也注意到她的異樣,“奴婢什麼也不知道,不是我家主子謀害的柔娘娘。”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我身上的嫌疑差不多被洗清了,如此……“說,你都知道什麼,不然就領去內侍省吧”“皇上饒命,我隻是看見憐夕姐姐將庫房中的一瓶不知道什麼名字東西收了起來。”我的心肺都快要氣炸了,第一天便被身邊呢的丫鬟出賣,我倒是真讓淑妃等看了笑話。
“回稟皇上,我的身上的確有一小瓶鳶尾花花粉。”憐夕不緊不慢地說道,“當初搜宮的時候為什麼不說?”皇後問道,“因為我想交由內侍省處理掉,我家小主也對鳶尾花過敏,所以並不是我家小主謀害的柔婕妤娘娘。”
我雖不對鳶尾花過敏,但是瞬間便暗示的憐夕令我脫罪的方法,當皇後詢問我時,我輕輕點頭,“那你當初為什麼不說?”淑妃不相信地詢問,“因為我深知皇上皇後娘娘是深明大義的人,不是我做的,自然不用多加辯解,至於那些隨意被奸人蒙蔽的人,辯解有用嗎?”“你——不過對鳶尾過敏,也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的。太醫。”淑妃依舊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小主,得罪了。”
太醫診斷了一會兒,麵帶難色地說道:“啟稟皇上,過敏一般是先天帶來的,隻有發作時候才可以確診。不過我剛剛給小主診斷,其體質的確是過敏體質。”“不過是過敏體質,也不能確定是對鳶尾花過敏。”“皇後娘娘,臣妾情願以身示範,以證清白。”皇後聽聞,麵露難色,她自然不會發號施令,讓我沾染鳶尾花花粉,可以做決斷的隻有皇上。回想那刻,我真的曾對天發誓,如果皇上執意讓我去試的話,不管怎樣,我一定不會對他動一點真心的,我希望著他會讓我沾染花粉但是內心又有幾分別樣的希翼。
許久,我終於敢抬頭望向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正如此後許多個夜晚曾對上的那雙在黑暗中曖昧不清的目光,我的初心終究是該被錯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