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
李烈和小呆還在牆根下坐著。
夜風吹拂,他們都感到了寒意。
他們腰無分文,舉目無親。想投店住宿,卻遭到拒絕。
牆內就是客棧,可是那裏麵的溫暖不屬於他們。
他們隻能露宿街頭。
他們用心感受著用身體體驗著人們常說的那句話:
江湖險惡。
街上不時有行人走過他們的麵前,偶爾有人投目瞥他們一眼,但卻不說話。那一定把他們當成了乞丐。
李烈氣已經消了。
生氣也沒有用。
就算他踢死那猴子或者打小呆幾個嘴巴,可畢竟於事無補。
他們依然被人像猴子一般地耍了。
沒有了馬,沒有了銀子。
有的隻是滿肚子怨氣、憋氣、喪氣和怒氣。
猴子蹲在小呆身邊,好像也在為小呆犯愁。
就在這時候,有一匹馬來到兩個人跟前。
馬上端坐著一個紅衣少女。
李烈一看便覺得無地自容。
自己最倒黴的時候怎麼偏偏遇上了她。
客棧門口的燈籠並不很亮,但就算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中,李烈同樣能夠知道來者是誰。
他熟悉她的氣息。
來的人赫然是令狐小欣。
李烈隻瞟了她一眼,就低下了頭。
此刻,他情願自己是個瞎子。
令狐小欣緩緩地下了高頭大馬,優雅地一甩身後的長頭發,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李公子麼!”
李烈站起身,對還坐在地上的小呆道:“咱們該走了,我們要等的人不會來了。”
轉對令狐小欣道:“這麼巧?”
令狐小欣笑了笑,道:“你不想在這時候看見我,對嗎?一個人當他在外麵倒黴的時候都怕遇見熟人。”
小呆站起身,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倒黴了?”
令狐小欣道:“不倒黴會蹲在牆根下喝西北風兒嗎?”
頓了頓,又道:“你們一定還沒吃晚飯吧?咱們一同去吃飯吧。我請客。”
李烈和小呆確實已經餓了。
李烈淡淡一笑,道:“我們可以去和你吃飯,但有一點我必須聲明:我們身上沒有帶《還童寶典》。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那寶典藏在哪裏。”
令狐小欣笑道:“你們以為我是別有用心了!?”
李烈歎了口氣,道:“我們也該學得乖些了。”
令狐小欣道:“我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就跟我一同去吃飯。不然,就算我們沒看見過。”
李烈還能說什麼呢?
他真想大聲說“我跟你去!既然你拿我當朋友,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但是,他畢竟沒說。
八斤酒樓果然是麻城最好的酒樓。
李烈不知道,而令狐小欣知道。
她還告訴他,酒樓的掌櫃趙八斤能喝八斤白酒。
這在麻城絕找不出第二個人。
還是樓上雅間。
燈火明亮,在燈火下的令狐小欣仿佛更加迷人。
迷人的女子不一定要十分美,但十分美的女子卻一定很迷人。
雅間的酒客們無不投目令狐小欣,而令狐小欣的目光隻對準一個人:李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