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因為他的父親柳雲煙從未在他心目中消失過。”
“有些時候,最簡單的法子往往是最奏效的辦法。更何況柳公子是個孝子。”缺德歎了口氣,說:“柳公子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父親’已不是他的父親了。”
“天山二童,被江湖稱作黑白判官,任何事情,隻要在你們的調查之下便會黑白分明,大白於天下。”劉管家說:“難道你們也才知道柳雲煙的死?”
“不是才知道,而是我們才出來。”留不住說道:“因為三十年前錯判一案,致使一家三口全部被害,我們後悔之極,發誓不再管江湖是非,我們躲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山洞裏,為三個被害者懺悔了三十年。”
“九月初九是我們出來的第一天。”缺德接著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劉管家,三十年前你隻是邪教一個小小分舵的小頭目而已,三十年後你卻是柳家莊第一大總管,我們有些想不通。特來請教。”
“請教談不上,有話請講。”
“第一,你是怎樣取得柳雲煙的信任的?”
“很簡單,我那時隻是個小頭目,我有悔改的決心和行動。”
“第二,邪教盡管鏟除,但逃脫的高手相信也不少,你為何還能活到現在?”
“這也很簡單,柳雲煙是人中豪傑,他既然收留了我就一定會保證我的安全,如果他連我的性命都保護不了,他便不是柳雲煙。”
“第三,柳雲煙死了三年,這三年又是誰在保護你?”
“除了柳雲煙,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保護我。”
“你是柳雲煙?”
“對,我是柳雲煙。”
沉寂。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寂。
楊羽聽得如墜五裏之霧,三十年前的事他不懂,他隻聽懂了一句話:
“柳雲煙不是柳雲煙,劉管家不是劉管家。”
“為什麼把這些告訴我們?”留不住問道。
“在江湖判官麵前說假話,是最不明智的。”劉管家說:“在柳家莊確實是我說了算,但我還是隻是個管家而已。”
“因為,真正的柳雲煙,應該在地下練功房裏。”劉管家接著說:“而可以進入練功房的隻有我一個人。”
“連柳公子也不行?”
“不行。”劉管家說:“這是柳雲煙立下的規矩,練功室隻有我一人可以出入。”
“立這種規矩,除非在兩種情況下。”缺德慢慢說道:“第一,被人要挾,第二,還是被人要挾。”
“缺德就是缺德,能講出這種理由的,世上恐怕沒有第二人,不過你說錯了,柳雲煙當時並沒有被要挾。”
“能使柳雲煙伏服的人,恐怕還未出世。”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總之,在他立下這條規矩之後,柳雲煙便‘死’去了。”黑暗中傳來劉管家幽幽的聲音:“柳雲煙‘死’了,帶著一切永遠地‘死’了,可惜,真是可惜。”
“你也覺得柳雲煙不該死,或不能死?”
“不是不該死,而是不該把‘拂柳劍法’最後一招‘柳葉分花’一並帶走。”
“你害死了柳雲煙,又占據了柳家莊,還埋怨人家沒有把‘拂柳劍法’完完全全交給你,你還是不是人啊。”
“對死人來講,我當然不是人。”
“誰是死人?”
“當然是留不住和缺德是死人了。”
“死人還會講話嗎?”
“死人當然不會講話,不信,你再試試看。”
留不住剛想張嘴罵人,喉嚨一陣劇痛,連咳嗽都沒有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