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麗昏倒在地,小王子正欲自懷中取出雪寒珠,使其蘇醒,卻被覺龍用目光製止。
覺龍一邊勸慰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幾個孩子,一邊點了尤麗的幾處穴位,使她慢慢醒來。
見尤麗微睜二目,上官雲閣歎道:“侄媳,你還要節哀自製,生死無常,人死亦不能複生。”
尤麗目光呆滯地望著圍在身旁淚痕滿麵的四個孩子,嘴裏喃喃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不然他不會忘了我們……”
覺龍和小王子麵對此情此景,也為之黯然神傷。
小王子眼裏也滿含淚水,他正欲出言勸慰幾句。
就在這時,那管家常老四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對上官雲閣低聲道:“老爺,那胡家母子已經來了,不知老爺……”
上官雲閣點了點頭,吩咐道:“老四,去把尤婦人和孩子們領到西廂房先歇息,要好好照料,過會兒把飯端到屋裏去就是了!”
常老四連忙點頭,領著失魂落魄的尤麗和哭哭啼啼的四個孩子到西廂房去了。
尤麗等人一走,上官雲閣便讓人喊胡家母子進了屋。
這胡二寡婦穿的一身素淡,年齡在四十左右,徐娘半老,風韻卻還留存幾分。
一進屋,便給上官雲閣拜了個萬福,展顏笑道:“老爺,讓我們來有啥吩咐呀!莫非老爺有對付那幫淫賊的高著妙法兒啦!”
上官雲閣一指覺龍道:“胡二家,這是我請來的高人,保證你兒媳婦到時不受傷害,你和你兒子盡管回去準備到時成親吧!”
“如此說來真得感謝老爺的大恩了!”胡二寡婦說著轉頭對後麵的兒子道:“順子,還不快跪下給老爺磕頭!”
上官雲閣出手相阻,笑道:“免了,免了”都是老夫惹的禍,使鄉親受累,這本是老朽該做的事,你們回去吧!
“明晚上把新房騰出來,讓這位高僧住進去,以逸待勞,給那幫淫賊點厲害嚐嚐。”
“可是,騰出房子我和娘子睡在哪裏呀?”胡萬順傻頭傻腦地說道。
話一出口,氣得胡二寡婦單眼皮一翻,氣道:“憨子,哪裏不能睡,住老娘的屋!”
說著,一伸手拉起兒子,對上官雲閣滿臉賠笑道:“老爺,我們回去,到時候就請你們多費心了!”
上官雲閣微微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看著胡二寡婦領兒子一走,轉臉對覺龍道:“高僧勿怪,山野村民,不知禮教!”
覺龍若有所思地含笑道:“這胡萬順當真這樣憨嗎?”
上官雲閣聞言猝然一怔,旋即笑道:“高僧言中之意是……”
覺龍揚聲笑道:“似這等憨子真不該娶妻生子!”
上官雲閣也笑道:“高僧的意思是這憨子的妻子也心貌不驚人,藝不壓眾,可能‘萬花幫’的那幫淫賊未必會看得上眼。
“其實,高僧有所不知,這胡萬順之妻不但長得漂亮,而且還有一手好的刺繡手藝,這叫好漢無好妻,賴漢守花枝嗎!”
覺龍正欲說話,一旁的小王子道:“師叔,我們也該去勸慰一下尤婦人了,太冷落了不太好!”
上官雲閣道:“說得是,你們先去,待我讓人把膳食送去,你們一同用餐!”
覺龍頷首道:“也好!今晚我們就住在尤婦人隔壁,明天我再到那胡家的新房裏去!”
上官雲閣笑道:“如此最好,但願明晚高僧能神威大震,驅寇滅賊,為我們尚武村除害!”
倏忽間,已到了胡萬順成婚之日。
入夜,覺龍辭別了尤麗和小王子等人,被常老四送到村子最東頭胡萬順的新房。
常老四一走,覺龍坐在地上的椅子上,借二根紅燭打量著這新房。
見床上鋪著絲絨的被褥,兩個枕頭上蒙著繡有鴛鴦戲水圖案的紅枕中;兩口檀木箱子,一對大瓷花瓶擺在上麵,瓶上插著兩束呈豔綻放的鮮花,屋裏花香四鬱,沁人心脾。
打量完屋子,覺龍走上前去,吹滅了紅燭,登時,一道明亮的月光射進室內,月光如水,室內較點燭時也暗淡不了多少。
覺龍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屋子靜極了。
窗外,隻有風吹樹枝的微弱聲響。
覺龍坐在那裏似老僧入定一動不動,而二目卻機警地掃視著屋子的每個角落,雙耳不放過任何傳進耳畔的聲響。
過了許久,猛的心律一陣混亂,撲進鼻孔的花香越發濃鬱起來,漸漸神智有些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