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小姑娘的聲音有著不該有的執著和平淡,輕輕柔柔的。混混們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又最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不可思議再到後來的欣喜。這是一個幹淨而單純的女孩,他們就喜歡這樣的。似乎越是墮落的人兒越是向往著純潔,就比如在黑暗中的人們總是渴望陽光一樣。
他們傻了,小姑娘從他們身邊走過,也隻是傻傻的看著,看著小姑娘將剛進來的那個男孩從地上扶了起來。那眼中的溫柔似迷霧一般朦朧,他們的心醉了。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人兒已有了心上的人兒。可是,又有什麼可憂慮的。再過一會,也不過是自己身下哀婉輾轉的女人而已。
他們笑了,很開心。猶如餓到極處的貓看見了一條遊曳到了岸上的魚兒。貓兒是優雅的,他們也不介意在享受這一切之前展現自己的一番優雅,所以他們忍著自己的迫切,笑望著那個女孩。
“我的爸爸是慶城市長劉漢新,我的媽媽是教育局副局長田麗文。”女孩第二次開了口,聲音猶如天籟,隻是聽在他們的耳裏難免有些心酸,嘿,大人物的孩子呢,還真惹不起。看著眼前讓他們心動的女孩,該怎麼做呢?
“你怎麼進來了?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進來的嗎?你真是個傻瓜。”清遠拉著傻瓜的手,有些心疼,為什麼你要變的這麼傻呢?
“你在這裏啊。你去了哪我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小姑娘沒有目中無人的隻將清遠一個人放在眼裏,望了望倚牆而立的幾位哥們,問了句,你們還好嗎?
他們不得不佩服這樣一個女孩的勇氣,似乎這個女孩從他們最初見麵那個轟動了全班的擁抱開始,便一直帶給他們驚喜。她對清遠愛的執著,她的家世,她的勇敢。這一切的一切又何曾輸給任何一位男子。胖子不由得對小姑娘豎起了大拇指,劉璃笑了笑,這一切都是為他而已。
“我的爸爸是市長劉天明,媽媽是市委招待處主任江婉婷。”或許小姑娘所爆料出來的家世讓他們並未感到迫切的壓力,可是劉天明在這樣的城市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們繼續猶豫著。
胖子得意的笑了,他應該為自己感到榮幸。卻沒來由的替這樣一群晃蕩在這個社會底層的幽靈感到悲哀,他們是勇敢的,麵對一言不合的陌生人,他們勇敢的拿著自己的生命去拚去砍。可是,當這樣一個陌生人被賦予了權力,那是一種可以輕易將他們毀滅的東西,他們又變得脆弱而謹慎。沒有誰不想好好的活著,也正是因為所有的人都想活的更好,所以總是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卻默默的在一個角落忍受著失敗的折磨。
“你笑個屁,別以為你胡亂抱幾個名字我們就不敢動你。”這樣的笑容讓他們太不舒服,那本就脆弱的心靈又被狠狠的紮了一針。於是,他們憤怒了,沒誰還去計較對麵站著的是怎樣的人。
“反正這些小貨也不知道我們是哪個,打了就打了,怕個屁啊。老子可是好久沒玩過學生妹了,等下我可要排第一個,你們別搶。”市長的女兒又怎麼樣,拋去了那一層顯赫的外衣,也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身份的顯赫,讓那樣的遊戲也更是刺激了,想著想著,他們的心裏便起了一團火,看著眼前單薄的女孩,恨不得將她撕碎在自己的懷抱裏。
既然放下了包袱,那便不管不顧了吧。他們總是有這樣的豁達,對生命的任性早已讓他們忘記了他們的可貴。一次一次在生死線上掙紮著的他們隻是想著這一秒或是下一分多一點快樂便好了。
欲望的魔爪伸展出他惡魔般的身影,小姑娘在也沒能將心裏的恐懼忍住,她看著那漸漸靠近自己的人群,那漸漸伸向自己的肮髒的手臂。心在顫抖著。可幸的是,她還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兒將她輕輕的抱進懷裏,沒有短暫的留戀,又把她安放在了自己身後。他向前跨出了一步,那是一個怎樣堅強的背影,在小姑娘的心裏,這一步,便是生死的距離。
四個男孩將一個女孩護在了背後,他們繼續忍受著一群憤怒人兒的拳打腳踢,女孩在背後哭泣著,淚水,為什麼這麼不受控製。倒下了,最先倒下的是胖子。也許是那一份蔑視的笑容造就了這樣的悲劇,他再也爬不起來。小強倒下了,他卷縮在自己的身體,如一隻受傷的貓兒,悲戚的呻吟著。平頭倒下了,繁重的家務讓他的身體多了一份同齡人沒有的結實,可是,在結實的鋼也受不了風雨的腐蝕。他也撲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清遠依舊站在她的前方,這是一份很痛苦的堅持,他隻是想在堅持一會,堅持到自己昏迷那一刻,便看不見後麵的悲劇,還沒有昏迷,那便繼續堅持。終於還是倒下,小姑娘的臉蛋早已是梨花帶雨。她看著站在眼前的他們,早已忘記了憤怒,或許接下來就要麵臨任何一個女孩都沒有勇氣去接受的命運的惡作劇。除了哭泣,這個十六歲花季的女孩還有什麼勇氣?命運是否給自己開了一個玩笑,因為給了自己太多的幸福,所以要收一點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