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大師投目小呆,道:“雖然你戰敗了我徒弟法雷,但我仍然不知道你是否有資格挑戰我的‘求敗刀’。
“所以我要親眼看你和這些武僧們打一場。你勝了,明天咱們再戰;你敗了,你就可以走了。”說這番話時,廣寒大師的神情是極為誠懇的。
他是怕一刀斬了小呆?
他是不想讓沉睡了四十三年的“求敗刀”因一個不夠資格的小子而醒一次?
——怕驚擾了“求敗刀”的好夢?
他說明天和小呆戰,擺明不想戰小呆的便宜,給小呆一宿恢複、養息的時間。
小呆對廣寒大師頓生好感:這老喇嘛有風度,看來心腸不壞。
黑風老怪對廣寒大師不解地道:“師兄,他連法雷的‘冷斬’都破了,這些護宮武僧怎是他的對手?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廣寒大師淡淡地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轉對那三十二名武僧道:“擺‘伏魔棍陣’。”
黑風老怪聞言頓時眉飛色舞起來:“伏魔棍陣”是他師父獨創的,三十二人可擋千軍萬馬,困鎖襲擊一人,饒是對方武功再高亦難取勝。
廣寒大師和黑風老怪往後退避了有三丈。
三丈之內已成“伏魔棍陣”的陣場。
陣場當中站著小呆。
小呆手裏緊握玲瓏刀。
玲瓏刀藍芒爍爍映飛雪。
飛雪飄舞,殺氣橫空。
棍僧們開始了進攻——有的進、有的退、有的攻、有的守、有的靜立,有的遊走。
棍影層層,連綿不斷。
棍勢洶湧,如濤如浪。
棍氣變成了殺氣。
整個棍陣成了一鍋沸水。
熱氣衝天,飛雪因之溶化並迅速蒸發。
所以飛雪消沒與棍陣——看似飛雪亦不敢接近棍陣。
小呆在封擋、招架——隻守不攻。
沒辦法攻——沒攻的目標。
對方一沾即走,再攻來的是別人。
進攻必疏於防守。
層層棍影豈容他疏於防守!
他所以是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機。
他像是一隻老牛陷進了泥潭,有勁使不出。
這些棍僧的功力加起來也未必有九十年,但他們並不是與小呆硬拚,而是遊鬥加纏鬥!
更是困鬥。
更像是一群瘋狗圍攻一隻大象。
黑風老怪不想再看下去了:棍陣雖困住了小呆,但要把小呆摧毀不用一天也得用半天。
他知道小呆的實力。
棍僧門必須等小呆被困鬥得精疲力盡才能將之擊敗。
黑風老怪掠身來到華麗的馬車跟前。
這本是他的專車,但奔來布達拉宮這一路上卻成了小呆和黑天鵝的“家”了。
好令黑風老怪嫉妒的溫馨的“家”。
黑天鵝正在車門口伸長她那秀美的脖頸觀看小呆和棍僧激戰。
急見黑風老怪掠到跟前,立即嚇白了臉。
黑風老怪把黑天鵝推向車廂,鑽進,並關上了車廂門,發出一陣陰冷的笑。
黑天鵝在他的笑聲中顫栗,幾欲癱軟下去。
黑風老怪做到臥榻上,道:“不想給我倒杯酒嗎?”
黑天鵝就倒了杯酒雙手奉上,擠出來艱難的媚笑,道:“幫主是不是已經生賤婢的氣了?”
黑風老怪接杯一飲而盡,笑道:“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但我看得出、聽得出,你是真心喜歡上那小子!哈哈!
“你們歡愛時,你的叫聲真是動聽極了,我在車廂外都聽得入迷了!”
黑天鵝又往黑風老怪的杯裏倒酒,道:“他哪裏比得上幫主呢!”
黑風老怪又喝下一杯,道:“這一路上我也沒殺幾個人,沒飲幾杯酒,沒幹幾個女人。你知道我寧可這麼辛苦送你們來這兒為什麼嗎?”
黑天鵝道:“幫主的心機賤婢怎能知道呢!”
黑風老怪笑道:“就為了找到殺那小子的人。嘿嘿!現在那小子恐怕已隻剩半條命了。
“而他就算活過今天,也活不過明天!所以,笑在最後的勝利者還是我老人家!”
說完把酒杯震到臥榻下麵,躺到臥榻上,又道:“來吧,趁我沒想好怎麼弄死你之前,來服侍我吧。如果我一高興也許就改變了主意呢!”
黑天鵝站起身,慢慢地開始脫衣,輕聲地喝道:“一陣風和雨。春意融融杯中酒,未飲人先醉。窗外驚然聞鶯語,聲聲喚奴家歸去。歡恰濃情處,忍著不理。”
終於裸露了惹火胴體。
然後到榻前畢恭畢敬地為黑風老怪除衣。
黑風老怪笑道:“你一定要給我大聲地叫,像那小子幹你時一樣!
“哈哈!不是那小子我還真不知道你能那麼好聽的叫!”
就在黑天鵝正欲騎上黑風老怪身體時,車門突然“砰”的開了。
車門外站著渾身血汙的小呆。
黑天鵝不顧赤身裸體,離開臥榻,跳下車,撲進小呆懷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呆抱住黑天鵝,對車廂裏匆匆忙忙穿衣的黑風老怪冷喝道:“滾出來!”
黑風老怪狼狽地跳下車,賠笑道:“她對我舊情不忘,她不是一個男人所能滿足的……”
“啪!”黑天鵝離開小呆懷抱,轉身給了黑風老怪一個大嘴巴,然後又鑽進車廂。
小呆冷冷地瞪了黑風老怪一眼,便上了車。
“砰!”小呆的腳剛踏進車門,黑風老怪在他身後猝然出掌,重重地擊在小呆後背上。
小呆被打得往前一衝,撲到黑天鵝光溜溜涼絲絲的胴體上,兩個人摔倒在臥榻上。
““撲”的一聲,一口血噴到黑天鵝白花花的胸脯上。
黑風老怪被反震後退出七八尺,差點一腚坐地。
站穩後發出一陣狂笑,道:“你他娘的等死吧!哈哈哈哈!”
笑聲未落,忽覺手掌一癢。
定睛一看,手掌泛起一層黑氣。
心神一凜,知道已中毒了。
他隻能暗自運功把毒逼住。
風雪已經停了。
這時已是傍晚了。
廣寒大師來到馬車跟前,見黑風老怪神色有異,便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