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你們退下。”
戰圈外閃出“渡世七僧”的師傅,西域少林寺住持虛嗔。
虛嗔話一出口,拚鬥中的五僧紛紛收招外躍,跳出戰圈。
張狂也停住,投目虛嗔冷道:“老禿驢,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打了?”
虛嗔已年逾七旬,披著大紅袈裟,形銷骨立,一臉傲氣。
虛嗔原是少林寺一名負責藏經樓內外掃地的勤雜僧人。
但為人頗有心計且天稟超人。
在少林寺三十年已翻閱遍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並習會了二十四門。
同時他把少林派曠古絕學“羅漢神功”練至登峰造極的境地,成為少林寺自創派以來的第四個“羅漢身”,即金剛不壞之身。
虛嗔四十七歲那年偷閱秘笈私練神功之事敗露,被少林派驅除少林寺。
他一氣之下遠赴西域,用一路上巧取豪奪來的金銀珠寶修建了一座比少林寺規模要小,但外觀卻一樣的“少林寺”。
然後開門收徒,創立了西域少林派。
嚴格地說,西域少林派是少林派的分支。
此番虛嗔帶“渡世七僧”來京城,目的是為了在精英大武會上與少林派爭一日之短長。
在遇上小王子等人之後,就又投到小王子門下,參與實施小王子搞的什麼“計劃”。
張狂並不認識虛嗔,所以出口不遜。
虛嗔淡淡地道:“施主可是萬花幫張幫主麼?你的‘天蠶功’已到相當火候。
“你若與老衲幾位劣徒拚鬥下去,難免兩敗俱傷。”
張狂冷道:“你是西域少林派的虛嗔?”
虛嗔道:“正是老衲。”
張狂道:“那就算了,陰風煞魁算白死了。
我沒必要再與你拚命!反正小呆那小子也逃了。
我犯不上與你們結梁子。
縱身躍起,淩空掠走了。
虛嗔一露麵,竟嚇走了凶焰萬丈的張狂。
小呆知道這虛嗔肯定了不得。
台下由於張狂逃走暫告平息,而台上卻鬥得血光與劍光爭輝,殺氣與豪氣並湧,看上去是激烈中有慘烈!
那個鐵超的對手是個白衣少年,手執一柄長劍,飄著長長的紅劍穗,隨劍舞動,煞是好看。
少年的白衣有三分之一被血染紅了。
鐵超的身上至少有二十道血痕。
死拚!
近乎瘋狂的以命搏命!
忽然人影連閃,有兩個人飛身躍上擂台。
有一人揮劍拆開兩個人。另一人擋住白衣少年道:“劍少爺,別拚了。”
白衣少年冷道:“閃開!我要殺了他!”
鐵超用一支判官筆拄地,對白衣少年道:“我認輸了。咱們誰勝都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轉對令狐英和秋梨花、慕容杏紅冷道:“你們這是什麼比武招親!根本是想讓我們這些人互相殘殺……”
白光一閃,台下不知飛上什麼暗器襲中了鐵超,一頭栽倒在台上。
有人上來把屍首抬了下去。
那白衣少年也收劍入鞘,對令狐英一抱拳道:“我沒有敗,待我養好傷,我還要上來打。本少爺不為了美女和金子,隻為能有機會練劍!”
說完與那兩個人躍下台去。
擂台上又躍上一個手執長柄大掃刀的虯髯大漢,揚聲豪笑,道:“某是霸州張開天,哪位上來與某決一死戰!”
黑天鵝對小呆道:“相公,天已到中午,咱們請柳公子和令狐姑娘去吃頓飯吧。”
小呆笑道:“也好。咱們去八仙樓。我與柳公子就是在那兒相識的。”
柳飛雪道:“今天我請客。”
黑天鵝笑道:“我們相公家大業大,怎能讓柳公子破費。”
四匹馬離開觀擂人群,馳來八仙樓。
正行間,小呆見胡周在路旁迎麵走來,低頭蔫腦,無精打采,一副落魄淒苦模樣。
想到曾往與胡周的交往和情意,遂心血一熱,在胡周身邊勒住馬。
朗聲笑道:“這位可是胡周胡大詩人?”
胡周停步,抬頭,對小呆點頭,道:“正是小可!”
小呆道:“可還認得區區嗎?”
胡周思忖道:“‘白馬王子’燕南飛?”
小呆下了馬,道:“正是區區。”
柳飛雪和令狐小雅,黑天鵝也都下了馬。
小呆道:“未知尊駕能否賞臉陪我們去吃一頓飯呢?”
胡周道:“道不同不可為伍……”
小呆道:“區區一直仰慕胡大詩人的文才和詩名。久欲結交,恨無機會。
“今日有意與尊駕談詩論詞,怎能說‘道不同’呢!”
胡周沉吟道:“也好。”
小呆把馬韁遞到胡周手裏,道:“你騎我的馬。”
他卻過來抱起黑天鵝先上馬,自己又騎上,兩人一騎。
胡周騎上了小呆的白馬。
四匹馬奔來八仙樓。
到八仙樓,他們坐進了樓上一間雅室包房。
小呆讓黑天鵝點菜,轉對身邊的胡周道:“尊駕氣色比那天我們報名時還差,何以如此不注意身體?”
胡周呷了口茶,道:“為生活所迫,終日疲於奔命,大有度日如年之感。
“怎如你們習武之人,雖劍凶刀險,卻可終日活得瀟瀟灑灑,衣食無憂。窮文而富武,自古皆然也。”
柳飛雪道:“據說胡大詩人乃江湖第一枝筆,誰都會給個麵子,何致落腳京城,深陷困境?”
胡周歎道:“浪跡江湖之時,小可倒也還過得去。自從來到京城,開辦寫字樓之後,花光了積蓄,生意又不好,入不抵出,有時不得不減餐以度日。
“唉,又有三月的房租未交,房主日催五次,冷言而厲色,令小可無地自容。”
小呆道:“那今天怎麼沒去侯爺府代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