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到書房。”蘭香站起讓路,轉頭便吩咐小斯去準備茶水。蘭香在前麵帶著路。她本隻是去書房呆會,卻不料聽到小斯在跟人談話,她就該明白,那人從來都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人。可是,那又如何,終究是回不去了。
直至房間,兩人再未說過一句話。隻有蘭香替他倒好了茶水。遞了上前。他抬手從書桌上拿了本書,不知何物的翻看了起來。
“不知陛下如此之晚,光臨白府有何要事?京都的事情都不用陛下勞心麼?”蘭香起身,一陣接一陣的暗諷,這漫天的飛雪,落下地上,竟比月光還要亮些。
“你家小姐人呢?”他淡淡的問著,隻是拿著書的手,幕然的緊了些。
蘭香把窗打開,一陣風吹來,她伸手抓住雪花。“下雪了,小姐以前總是特別喜歡下雪,一到下雪,天下就幹淨了許多,那些肮髒不堪的事情,也都隨著雪花的溶化帶走了。”雪落在地下,一片白茫茫,伸手接住雪花,卻依然留不住。
“是嗎?”他暗暗的答道,竟從未留心過。
“不是嗎?隻不過陛下身邊終有太多的美人,終有太多的欲望,總是看不清那些過往,所以從未曾在我家小姐身上留心,照我說,陛下何必非要找尋我家小姐,該過去就過去了,陛下依然是後宮佳麗三千,小姐仍是孤家一人,今後您娶她嫁,互不相幹,老死不相往來,豈不兩全。”
“好一個老死不相往來,這可是你家小姐所言?”他眼光一閃,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待他,老死不相往來,你要這樣,朕就徧不如你意。
“小姐曾說,若陛下仍是當初的李瑾公子,她仍是江南水鄉的白府閨秀,一切如常,那該多好,可是天不可能永遠是晴天,天依然會變,就跟人的心一樣。世事無常,一如梅院,當初花開至茂盛,也不過是荼蘼而已。陛下該明白,花開花落,也不過朝夕之間。”蘭香走向前,把書桌上的盒子打開,拿出玉佩:“陛下,這塊玉佩,小姐吩咐過,要送還給您,如今您自己過來了,便不用我差人送去王爺,再讓王爺轉交給您了。”蘭香把玉佩放在桌上,看了看窗外的雪花依舊在飛舞,轉身退下道:“陛下,今天天色已晚,就將住在舍下吧。明天一早,自會有人來接您。”推開門,這大地還真是一片白色,顯的特別幹淨,牆上掛著那晶瑩的冰珠兒,天上月光照了下來,竟比白天還要亮。她淡淡的笑了,隻不過喜歡這一切的人已經不在了。
看著蘭香關上門,李瑾才敢拿起那塊玉佩,他仿佛還記得當初將玉佩交於她的時候,青春自年少,才至於敢愛敢恨,才可不畏懼一切。如若當時,他再勇敢一點,如若,他從來未出生在帝王家,那時,她便不會說出那些話來。
三生三世,永不相望,再不相思,亦不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