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淫心轉動化柔腸(1 / 3)

九華山鬆林之中,張雲霞為救鄧玉瑤舍身擋飛劍,慷慨赴死。

她丈夫鐵臂神猿柳逢春報仇心切,抖身去追樹上投劍之人。

那人施展輕功,穿樹躍枝,出了鬆林,翻過九華山峰又急忙往前飛奔。

柳逢春哪裏肯罷休,在後麵窮追不舍。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山峰,來到一處幽長的山穀裏。

隻見這山穀內,荒草叢生,凸凹不平。

兩旁山上怪石林立,樹木稀少,四處絕崖陡壁。

兩個人來到穀底,前麵那人突然駐足不動,背朝身後追來的柳逢春冷叱道:

“柳逢春,你莫欺人太甚!”

柳逢春一驚,也忙收住身形道:“你是何人?為何暗下毒手?”

那人聞言,冷冷一笑,轉過臉來,正是“病公子”石默羽。

“病公子”朝柳逢春冷笑道:“柳逢春,你中了我調虎離山之計。現在,想必那鄧玉瑤已被笑麵虎所俘!”

柳逢春道:“不管怎樣,今天碰上我算你晦氣,我要殺了你為武林除一敗類!”

說著,便抽劍在手。

“病公子”道:“你能殺了我嗎?恐怕自己已是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便“啪啪啪”拍了三掌。

掌聲一落,從山穀兩旁的怪石後,飛身閃出五個衣色不同的俏豔女子。

到了“病公子”身後,一字排開,英姿拔俗,豐采超群,各個手執兵刃。

威風凜凜,神氣十足。

正是牡丹十娘中的鴿娘、豹娘、鳳娘、雕娘和燕娘。

原來,“病公子”在天山帶領狐娘、燕娘追殺鄧玉瑤,被銀狼引至齊天柱棲身小木屋。

後狐娘被齊天柱一拳擊傷,“病公子”隱藏木屋,欲活捉鄧玉瑤。

結果非但沒有抓住,還中了黑蝴蝶暗施的打穴珠,險些喪命。

他帶傷逃走,找到燕娘,兩人騎馬往京城奔回。

半路遇上範子文和“岷山二雄”正奔天山而來,幾人彙合一處,便又重新調頭西來。

後尋蹤覓跡,才知鄧玉瑤和黑蝴蝶等人去了雲夢山莊。

他們料想鄧玉瑤不會在雲夢山莊呆得太長,加之不熟悉山莊內的機關,因而沒有冒險襲擊雲夢山莊。

等到醉書生帶人夜襲雲夢山後,黑蝴蝶、鄧玉瑤等人又離莊西來。“病公子”一行尾隨其後,到了九華山方才設計。

“病公子”飛劍暗殺鄧玉瑤,引開黑蝴蝶或柳逢春,然後讓範子文和“岷山二雄”對付剩下的天山龍女等人。

“病公子”事先已飛鴿傳信,召來在京城附近的牡丹四娘,連同燕娘埋伏在山穀裏,隻待自己誘敵至此,一舉擒殺。

當然,這些若非“病公子”所言,柳逢春怎會知道。

此刻,雙方嚴陣以待,劍拔弩張。

柳逢春雖然麵對強敵,但麵無懼色,傲笑道:

“姓石的,原來你依仗的卻是這些女人!”

“病公子”冷笑道:“對,就是這些女人便能要你的命!”

柳逢春:“也好,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們動手吧,單打齊上都可!”

“吠!好狂妄的小子!”柳逢春話音未落,牡丹五娘中早惹惱一個人,她冷叱一聲,搶步近前,手中盤鳳金棍一抖,道:“小子,先讓你嚐嚐本姑娘的盤鳳棍!”

說著,一招“飛鳳還巢”,奔柳逢春中盤橫掃而來。

此女正是鳳娘,她性情暴烈,是“牡丹十娘”中最威猛絕塵的一個。

在女兒國出手製死“天山七傑”中老五無憂公子張錦全的也正是她,手中一條盤鳳金棍,承宋朝楊排鳳“七十三路燒火棍”之招法,力大棍沉,能打善拚。

柳逢春並未把鳳娘放在眼裏,見那金棍掃來,手中劍輕輕點向鳳娘握棍的手腕脈門。

鳳娘急抽棍變式,施展開“七十二路燒火棍”,與柳逢春鬥在一起。

那柳逢春見招拆招,見式破式,盡管鳳娘威猛,卻不能傷他絲毫。

一旁的豹娘見鳳娘久戰柳逢春不下,便一擺手中渾鐵雙鐧,嬌叱一聲,攻上助戰。豹娘受過高人真傳,出招狠辣威猛,並不比鳳娘遜色。

二人都以快攻硬拚為主,頗有幾分陽剛之氣。

柳逢春獨戰鳳娘確是輕鬆,加上一個豹娘便顯得稍稍吃力。

但出招發式,仍能揮灑自如,沉著應戰。

邊戰邊思忖製敵之策。

因為他知道,長此酣戰,必時久力竭而敗,須出其不意,以險招取勝。

正思忖間,隻聽一旁的“病公子”冷道:“誰還上去助戰,速速取了他性命!”

“吠!”隻見鴿娘大喊一聲,揮舞手中雙刀,搶身攻進,施展出“地躺刀法”,專攻柳逢春的下盤。

手中雙刀上下翻飛,砍劈掃刺,隻見刀影陣陣,人在地上滾動如蛇,一招一式中都透著濃濃的殺氣。

柳逢春此時已有些難以招架,鳳娘和豹娘兩人如尚可對付,再加上鴿娘的地躺雙刀,實令他吃力不少。

手中雖施展出昆侖派奇絕劍法,但怎奈一拳難敵四手,漸漸地便處下風,如有一絲疏忽,便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突然一條人影飛奔而至,到了近前,冷斥道:

“真沒道理,你們以多欺少!”

說著抖劍衝上幫助柳逢春。

“病公子”看得真切,來者正是黑蝴蝶。

便急道:“雕娘燕娘,快去攔住那黑蝴蝶。”

雕娘和燕娘聞言,一擺手中兵刃,飛身近前,截住黑蝴蝶廝殺起來。

雕娘使的是峨嵋刺,燕娘用的是雁翎刀,兩人一人攻上,二人攻下,配合默契,聯手周密。

峨嵋刺不離胸前幾處死穴,雁翎刀忽前忽後,招式詭變,令人防不勝防。

黑蝴蝶吃了一驚,她第一次與“牡丹十娘”交手廝殺。以前聞言“牡丹十娘”十分了得,她還不大相信,今日一戰,方知不假。

因而不敢怠懈,施展平生絕學,拚力應戰。

“病公子”站在一旁,看著牡丹五娘酣戰黑蝴蝶和柳逢春,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獰笑。

心道,我將二人引來,範子文處必有十足把握成功,眼下必須迅速製服二人,然後抽身去見範子文,奪過天山龍女,將其和“氓山二雄,除掉。

那樣自己就能從鄧玉瑤口中探知真的“武林秘譜”和“寶窟地圖”的下落。

若在此時間一久,讓範子文得手。

想到這裏,不由去腰間摸劍,突然想起自己那劍已撒手射出。

他怪哼一聲道:“你等真是廢物,這麼多人尚勝不了兩人!”

鳳娘、豹娘和鴿娘見“病公子”生氣,便越發拚力死搏。

柳逢春漸漸不敵,被三人逼得躲躲閃閃,格封接架,已無力過招攻擊。

稍不留心腿上被鴿娘的刀尖掃了兩道口子,鮮血淋漓。柳逢春一驚時,肩頭又被鳳娘的盤鳳棍尖刺了一下,疼痛難忍。

牡丹三娘越戰越勇,把柳逢春殺得狼狽不堪。

一旁的黑蝴蝶見柳逢春生死係於一發,便急道:

“逢春,你不用寶鏢,還等何時?”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

柳逢春聞言,手中劍虛進實守,偷手從革囊中掏出了龍鳳雌雄寶鏢。

此時鳳娘擎盤鳳棍正迎頭擊下,柳逢春右手劍往外一架,左手旋即揚起。

金光一閃,龍鏢直飛而出,在空中輕輕一躍,便在鳳娘的眉心啄了一下。

鳳娘慘叫一聲,撒手扔棍,眉心血出,倒地斃命。

一旁的豹娘手中雙鐧高高舉起,正待砸下,見柳逢春鏢傷鳳娘,不由一怔。

柳逢春趁勢甩手,鳳鏢已飛向豹娘。

豹娘見一道金光向自己麵目襲來,欲用鐧抵擋已遲,那鳳鏢飛到近前,同樣擊中眉心。

豹娘哼也未哼一聲,高大的身軀一堵牆般倒了下去。

柳逢春早已殺得性起,急招手收回龍鳳雌雄寶鏢。

這時,鴿娘從地上一個“金龍絞尾”驀然躍起,駭然色變,惶恐欲逃。

柳逢春哪裏肯容,把手一揚,兩枚寶鏢同時向鴿娘襲去……

寶鏢剛一出手,突然一旁的山石後襲來一股勁風,那風所到,正卷在兩枚寶鏢上。隻聽“鏗”的一聲,兩枚寶鏢碰到一起,同時墜地。

隨著那股勁風,山石後翩然飛出一個人來。

到了柳逢春麵前,隱住身形,朗聲一笑:

“柳逢春,寶鏢乃護身之物,因何用此大開殺戒?”

柳逢春駭然色變,不知何人用掌力震落自己的寶鏢,見了麵前之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道:“原來是你!”

黑蝴蝶正和雕娘、燕娘苦鬥,見山石後飛出一人,偷眼一看,心裏也不由一顫:

來者赫然是江湖浪子,一劍走天涯清風客!

柳逢春對清風客冷道:“想不到三年不見閣下武功卻精進不少,居然能震落我的寶鏢!”

清風客傲然一笑:“柳逢春,現在莫說震落你的寶鏢,就是取下你的腦袋也易如反掌。

“我清風客在陰山修真洞苦修三年,已練成了曠世奇功‘回天陰陽掌’。

“我此番下山,就是要會會三年前羞辱我的楚良,讓他嚐嚐我苦心修成的‘陰陽神功’!”

柳逢春道?“你會楚良與我何幹,為何出手相阻?”

清風客道:“我看你依仗寶器,欺人太甚。這樣的絕色美人,說殺就殺,未免太可惜了!”

柳逢春道:“清風客,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氣!”

說著一招手,把震落地上的龍鳳雌雄寶鏢收回手上。

拈著兩枚寶鏢,俊目圓睜,逼視清風客。

清風客一臉傲慢,根本不把柳逢春放在眼裏。

他雙手空赤,腰上的毒龍劍仍在鞘中。

一旁的“病公子”見了清風客,一改往日的冷漠,疾步上前,躬身一禮道:

“在下石默羽,久仰閣下大名,今日得見,實乃有幸!”

清風客用眼角掃了一眼“病公子”道:“禮下之人必有所求,你意何為?”

“病公子”謙恭道:“念本門女子無辜慘死,其情可憫。望閣下略現神功,為其報仇!”

清風客道:“若要幫忙,你予我何等好處?”

“病公子”道:“聞閣下偏念花經,喜走花道,本門絕色女子如雲,佳麗眾多,如閣下不嫌,多少任憑挑選。但閣下須將此二人製服。”

清風客傲慢一笑:“好,一言為定,今日我便要讓你等見識一番我這‘回天陰陽掌’!”

於是靜氣凝神,突然清嘯一聲,雙掌虛空向柳逢春推出。

那雙掌一出,周圍的空氣中驟然彌漫著一股腥臭氣味。

嗅之,令人惡心難忍,直欲翻腸倒胃。

柳逢春拈著寶鏢正調息運力,準備俟機出手。

不料清風客虛空雙掌推出,頓感兩股強勁剛猛的掌力猛地襲來。

掌風未至,腥味先到。那股腥臭一入鼻孔,立使人神迷氣短,心智不清。

他急閃身避開,誰知心有餘而力不行,心念已及,而身形卻動得緩慢,猶如遇上一股旋風,被卷起拋出兩丈開外,跌倒在地,人已昏迷過去……

清風客神色冷峻,見一掌便擊倒了柳逢春,便回身對圍戰黑蝴蝶的雕娘和燕娘道:

“你等閃開,待我製服於她!”

說著飄身近前,出右手劍指點向黑蝴蝶的左肩井穴。

黑蝴蝶見清風客劍指襲來,急閃身用劍往外一擋。

誰知清風客那劍指乃貫注了“陰陽神功”,柔勁一施,生生地將那劍鋒挾在二指中間,任憑黑蝴蝶拚力回抽也無濟於事。

清風客朝憋得臉色緋紅的黑蝴蝶凜然一笑,迅疾出左手,製住了黑蝴蝶周身幾處大穴。

使黑蝴蝶木然不動。

清風客這才鬆開右手挾劍二指,長舒一口氣,輕鬆一笑道:

“黑蝴蝶,怎麼樣?我清風客已非昔日了!”

說著,在黑蝴蝶臉頰上摸了一把,轉身對一旁的“病公子”微笑道:

“區區小事,舉手之勞。”

“病公子”也被清風客的功力震懾了,他謙恭地道:

“果然是曠世奇功,在下佩服之至!待在下取了他們性命,便帶閣下去尋天山龍女。

“閣下欲得天山龍女,想來也非一兩日了吧?”

清風客聞言,雙睛一亮道:“那鄧玉瑤沒去天竺?她現在何處?”

“病公子”道:“就在前麵不遠的九華山鬆林中,現在想必已被範子文縛住了。”

清風客急道:“這兩人隨你怎麼處置,我去也!”

說著,便欲飛身奔向九華山……

突然,山穀旁傳來一聲清嘯:“清風客,你休得無理,鄧玉瑤在此!”

隨著喊聲、有兩個人飄然落下山穀,站在清風客和“病公子”麵前。

“病公子”一見落下的兩個人,不由驚得後退四五步,目瞪口呆,難置一言。

清風客則眼放精光仰天大笑起來:“好,來得好!”

來者正是楚良和鄧玉瑤。

兩人在九華山離了齊天柱,施展輕功絕技,翻山掠樹,一路覓蹤尋跡追趕至此,在山穀之上,兩人見清風客大施淫威,又言稱去鬆林找玉瑤,這才清嘯一聲,飄然落下。

楚良仍然飄逸灑脫,輕鬆地朝清風客一笑:

“閣下不是要去尋鄧玉瑤麼,我已把她送來,看你能將她怎樣?”

清風客嘴角掠過一絲鄙夷的微笑:“楚良,我正欲會你以決一死戰,不想你卻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