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
楚玉肩扛乾坤劍,雄姿英發,直向九重山頂峰走來。
他要去尋找五行魔宮,把那號稱“絕世三宮”的第一宮攪一個天翻地覆,救出鄧廣宇遺留下的那匹奇獸銀狼。
昨天離開伏魔穀時,已是暮色蒼茫。楚玉抖身飛上穀口一棵巨樹,隱身繁茂的枝葉之間,閉目而眠,一夜平安無事。
清晨落下老樹,甚覺饑餓,而來時甚急,未帶任何食物,遂焦慮四顧。
見枝頭晨鳥鳴囀,便彎腰拾了幾塊石子,步入林內、飛石打鳥,無有不中。
眨眼間幾隻肥大的山鳥落在地上,於是尋些樹枝,生起火來,把那幾隻山鳥吊於火上。
不一刻烤得熟了,便虎吞狼咽,一頓飽餐。
食畢將火踏滅,又扛起乾坤劍,繼續往山上走。
正走間,突然一聲巨響,隻見山道旁的林中正射出一排削得鋒利尖銳的竹扡,攔腰身掃過來。
那竹排正與山路一般寬窄,嚴嚴密密地堵死山路,平射而至,使人無法閃避。
楚玉見狀,清嘯一聲,淩空而起。
那一排竹扡從山道飛射而過,楚玉幾個雲裏翻,身形穩穩地落在前麵的山路上。
回首看了看那尖尖的竹排,不以為然地冷冷一笑,又繼續往前走。
剛邁出兩步,頭頂村上“嘩”地一聲,一張藤網罩頭撒下……
楚玉眼疾手快,倏然抽劍出鞘,淩空而上。
手中乾坤劍一揮,將藤網劃開一個大口子。
身形如一縷輕煙,從那劃開的口中飛了出去,直躍樹端。
隻見乾坤劍寒光一閃,藏身樹上的兩個白衣人慘叫一聲,掉下樹去。
楚玉複又飄身落下,瞥了一眼那兩個劍下喪命的白衣人。
神劍入鞘,扛在肩上,再往前走去。
山勢越來越陡峭,山路也越來越窄。
楚玉全然不懼,雄赳赳依然前行,絲毫沒有恐慌之色,仿佛不是走在殺機四伏的險道上,而是信步漫遊在湖光山色中。
他步履從容,身形筆直,氣宇軒昂,顯示出凜凜威風。
此時,突聽前麵陡坡上一聲呼哨,緊接著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從山上鋪天蓋地地落下一片滾木亂石。
隻見又粗又大的滾木橫豎交錯而下,封死了窄窄的山道。形狀不一的大石密密麻麻飛瀉,響著破風的勁嘯。
一時間,山道上木滾石飛,狂風呼嘯,地動山搖。
楚玉虎目圓睜,劍眉倒豎,淩空而起。施展出輕功絕學,雙足如蜻蜓點水,在飛落而下的滾木上,一點一縱,冒著飛瀉的石雨,向山上疾身而上。
亂石在耳畔呼嘯而過,滾木於腳下疾速滑下。
他隻身向前,身輕似猿,其快如電。等那滾木亂石放過,早已躍上山上的平台。
楚玉眼中殺氣洶湧,震天動地地大吼一聲:“殺!”
乾坤劍出鞘,寒光閃處,推放滾木亂石的十餘個白衣人,已倒下五六個。
餘者嚇得魂飛魄散,正想轉身逃走,楚玉虛空一掌擊出,強勁的掌風將兩個白衣人卷到了山下,瞬間便沒了蹤影。
僅剩下的三個白衣人見狀嚇得癱成一團,跪地磕頭求饒,然而他們今天遇上的不是楚良,卻是楚玉。
這個鐵麵冷心的複仇之神哪管你求饒與否,乾坤劍寒光一閃,隻一劍便將麵前的三個白衣人腦袋一齊削下。
楚玉凝視著乾坤神劍,滴血不沾,他點點頭,推劍入鞘,扛在肩上。
正欲向山峰攀登,隻聽得半空一聲清嘯道:“楚玉,你果然來了!”
這清嘯猶如彩鳥輕吟,清潤悅耳。
聞之,便如同一股清澈泉水直透心田,頓生無比愜意之感。
楚玉機警四顧,隻覺一陣香風卷來,隨後眼前身影閃現,四個身著白衣的俏麗女子出現在麵前。
這四個女子個個千嬌百媚、妖冶可人,玉腕上帶著發光閃亮的金鐲,每人手中拿著一個竹木噴筒。
不住搔首弄姿,媚眼浪笑,實為迷惑對方心智。
楚玉冷斥道:“何方妖女,速速閃開,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喲,好大的脾氣呀!”隨著一聲燕語駕聲,那四個俏麗女子閃開身形,一個身穿白衣,豔絕人寰的奇麗女子出現在楚玉麵前。
適才那清音雅韻,即出自此麗女之口。
楚玉冷道:“妖女,你是何人?為何阻我前行?”
那豔色女子,嬌咳作態地輕哼一聲道:“小女水天姑,奉宮主之命,來此取你的性命。”
楚玉冷笑道:“來得好,殺一個少一個。”
水天姑突然輕搖柳腰,慢移蓮步,婷婷嫋嫋地向楚玉靠近。
但見她向楚玉嫣然一笑,這一笑,有說不盡的千種風情,道不完的萬般嬌媚。
楚玉佇立那裏,肩扛神劍,傲然不動。
水天姑移步近前,但覺香風陣陣,沁人心肺。
楚玉目露冷芒,麵生惑色,冷聲叱道:
“妖女,你既然要取我性命,因何還不動手?”
水天姑聞言,驚疑道:“你不覺得我美麼?”
楚玉道:“休得囉嗦,想要廝殺快快動手!”
水天姑聞言,黯然神傷,歎道:“楚玉,我知道你為什麼不為我的美色所動。
“你曾經獨居天涯海角,以海天為鄰,與亂石野獸為伴。
“你卻從未見過女人,更不知人間情為何物!”
楚玉道:“在下自幼便隻知複仇殺人,心無旁念!”
水天姑臉色一沉,突然冷冷一笑道:
“楚玉,雖然我的微笑不能使你心動,但我的‘地窟陰毒水’卻可要你的命!”
說著,朝身旁的四個手執噴筒的俏麗女子一擺手。
那四個女子立即飄身衝上,選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定,將楚玉圍在當中,噴筒對準了楚玉……
水天姑見四個女子已將楚玉圍定,便麵露喜色,得意道:
“楚玉,你或許聽說過五行魔宮的‘地窟陰毒水’的厲害吧?
“此水乃地下汙腐之水與劇毒藥粉混製而成,人體沾上一滴,便潰爛入骨,奇疼鑽心,百藥難解,隻待周身皮肉爛盡而死,就是我們五行魔宮也尚未有任何解藥。
“今卻要讓你嚐嚐,也讓你知道本姑娘是如何殺人的!”
楚玉道:“妖女休得意,這‘地窟陰毒水’能奈我何?”
水天姑冷笑道:“我知道你已在荒島上練成金剛之軀。但這‘地窟陰毒水’卻能以柔克剛,以陰勝陽。量你雖金剛之軀,也經受不住!”
楚玉無話,隻是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水天姑大怒,冷叱一聲:“放!”
那四個女子聞言,一齊按動暗簧。
但見噴筒之內,倏然射出一道水劍,四道白光一齊射向中間的楚玉。
誰知楚玉聽水天姑“放”字一出,身形已淩空飛起。
四位俏麗女子一陣對射,噴出的水劍都不偏不倚射中對麵女子的胸脯。
隨著一陣慘呼,四個俏麗女子栽倒在地,拚命地抓揉著胸脯,痛苦萬狀地在地上翻滾,哀嚎連連。
隻見那被水劍射中的胸脯,透過白衣已變得黑紫。
那黑紫正四處擴散,不斷蔓延轉眼間便已成一片。
楚玉飄然落下,瞥了地上痛苦不堪的四個女子一眼,抬頭對麵前不遠的水天姑道:“雕蟲小技!”
水天姑麵罩寒霜,眼含殺機,緩緩脫下外麵的白色長衫,露出裏麵粉紅色武士勁裝。
她解下腰間的一隻噴筒握在左手,又將係在腰間的一條白綾解下,右手握住一端迎風一抖。
隻見那條白綾像一條銀亮的鋼鞭,發出破風的勁嘯。
水天姑又把那白綾一甩,白綾的另一端便筆直地向前刺出,又像一條揮舞自如的長槍。
楚玉見了,虎目一亮,遂道:“逍遙巾!”
楚玉早就聽說,江湖魔道中有一種罕見的兵刃:逍遙巾。
這逍遙巾隻是一條八尺長的白綾,但因使用之人深諳內家功夫,所以到了手上便揮灑自如,直可以作槍,軟能夠當鞭。
一條白綾纏在腰上,並不引人注意,一旦使用,揮舞生風,周身四外如白雲飛渡,虛實難辨。
水天姑見楚玉一語道破,遂冷笑道:“楚玉,你好狠毒!”
她瞥了一眼仍然在地上微微蠕動身子的那四個女子,見她們上身幾乎全都變得黑紫,其狀之慘,觸目驚心。
她恨恨地咬緊牙關,定要殺死楚玉。她自信用“天女穿線”絕技噴射的“地窟陰毒水”,加之逍遙巾的威力,致楚玉於死地不會很難。